钱长老抬了抬手,示意她闭嘴。
他盯着我,沉声说:“裴静,我知道你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来往。但这并非你漠视同门安危的理由。方源虽然鲁莽,但他一片赤诚,是为了宗门声誉和正道大义。你身为师姐,修为又远胜于他,本该劝阻引导,或与他同去,护他周全。你却袖手旁观,任由他身陷险境。此为一错。”
他顿了顿,声音更严厉了。
“秦月等人为你同门,前来请你相助,你非但不应,反而恶语相向,出言不逊,毫无对同门的尊重。此为二错。”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说完,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副“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的架势。
周围的弟子们,也都挺起了胸膛,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他们觉得,有长老撑腰,我今天肯定要完蛋了。
我听完他这一长串的“罪状陈列”,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长老,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我站直身体,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个个扫过。
“第一,方源要去送死,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是他监护人,没义务为他的愚蠢买单。他为了所谓的‘大义’去冒险,那是他的道。我的道,是好好活着,顺便炼炼丹。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什么要陪他?”
“第二,秦月他们踹我的门,打扰我清修,还想强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我没直接动手打断他们的腿,已经是我脾气好了。怎么,在长老您的规矩里,只许他们绑架我,不许我拒绝?”
“至于你说的什么人证物证……”我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钱长老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你们是打算在我的院子里,直接开个审判大会,给我定罪吗?凭什么?凭你嗓门大,还是凭你年纪大?”
我的话,句句诛心。
钱长老的脸,瞬间就黑了。他修炼多年,养气功夫一流,但今天也被我气得够呛。
“放肆!”他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朝我扑面而来。
金丹后期的修为,确实不弱。
要是换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在这股威压下,恐怕早就腿软跪下了。
可惜,我不是普通弟子。
那股威压到了我面前三尺,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钱长老的瞳孔猛地一缩。
秦月那些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我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院子中央。
“钱长老,我一直觉得,讲道理是件很累的事。因为总有人听不懂人话。”
我抬起右手,对着院子里那块用来测试修为的试剑石,轻轻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华丽的光效。
那块坚硬无比,能扛住筑基期修士全力一击的试剑石,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捧细腻的粉末,被风一吹,就散了。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钱长老的脸色,从黑色变成了白色,嘴唇哆嗦着,指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我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笑着看着他,“长老,你还觉得我有错吗?”
暴力,有时候确实比道理好用多了。
至少,它能让傻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