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年杨广才11岁,未入一天学堂的他,整日背个破筐跟在母亲身后打柴拾荒挖野菜。父亲靠采草药给附近的人看些小病小伤贴补生计,杨广才打小也跟着父亲识别各种草药,学了些冶病救人的土医术。

日子过得穷困潦倒,食不裹腹。一家人挤在茅草屋里,白天为口吃食,晚上幻想以后活路。可日复一日的生活,貌似毫无出路。唯一的安慰,便是这乱世十几年,他们一家人还活着,并未走散。

1920年20岁的杨广才在打渔时认识了田爱花,田爱花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父亲在几年前饿死了,母亲疾病缠身,久卧床榻。

那天微风正好,轻轻拂过,田野里散发着麦子成熟时独特的味道。那是丰收的气息,闻着叫人心旷神怡。湖面印着阳光,微风吹过一派水光潋滟。

杨广才光着上半身,身下一条打满补丁的麻布七分裤,光着脚。少年一叶扁舟轻快的穿梭于芦苇丛间,密密的芦花被穿梭的扁舟挥撒得满天飞舞,不远是层层叠叠的麦浪,好一番诗情画意。

杨广才划着小舟直奔湖中,将舟泊于湖心。少年心情甚好,他直起身板,抬起一手遮住耀眼的阳光,露着整齐的白牙,四处张望。广阔的湖面,只有那一叶扁舟,古有孤舟蓑笠翁,今有扁舟捕鱼郎,一样渺小,一样孤寂。

湖面波光粼粼层层递进,似乎有很多鱼儿在向他召唤。收起遮阳的手,杨广才弯腰拾起船上的网,边缕边往湖面瞧,寻找最合适的撒网位置。

阳光依然刺眼,照在少年光不溜湫的身上,泛起油光,将那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刻画得格外立体好看。

他左脚微屈,上身向右旋转半圈,双手一前一后抓紧手里的渔网。随着身体向左旋转,左脚发力,双手往前用力一甩,渔网像昙花盛开一般均匀的洒落在湖面上。这甩网是个技术活,他是跟同村的老李头学的,老李头常夸他,网洒得漂亮。

杨广才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收紧手里的拉绳,将洒出去的渔网慢慢拉回扁舟。渔网虽缝缝补补,但每次洒出都会有零零碎碎的收获,大的手掌般,小的手指长,鱼儿们奋力的在渔网上挣扎,不消片刻便不再动弹了。杨广才貌似很开心,应该是几网下湖,收货颇丰的缘故吧!

杨广才取着网上的鱼,听到不远处一声:救命。他抬头闻声寻去,看到离自己不到十米处有一个头在往外冒,双手一直在手面挣扎。杨广才立马丢了手里的渔网,双手举起扎入水中。水性极好的他没多久便游到了落水之人身旁,杨广才一个猛扎沉下去,将落水之人托起,奋力朝岸边游去。

杨广才将人抱上岸边,在一堆芦苇上将其放下,他才发现落水之人是个女子,手里死死的拽着一个篮子。杨广才拍了几下女子,没有反应,有些着急的他左右看了看附近,要喝了几声,正值正午,声音在烈日下回荡了几声,无人回应。没有人可以帮忙,父亲教过他一些急救方法,杨广才立刻进行心肺复苏,按压了几分钟没有反应,他有些纠结的俯下了身子,为女子做起了人工呼吸。父亲教过他,两口气三十下心肺复苏,抢救了将近十分钟,女子一口水喷了出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