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才往后一坐,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咳了好一阵转过脸看了眼杨广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拉过被杨广才扯开的衣服。
杨广才见状慌忙摆着手解释到:“姑娘,不好意思,刚刚是为了救你。”
女子并未说什么,只是羞涩的抬了抬眼睛瞥了杨广才一眼,然后拿过身边的篮子小声的说到:“谢谢你。”杨广才憨憨的笑了笑,女子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广才自救了田爱花后,每次打渔也都会有意无意的往当初她落水的地方跑。田爱花每天都会到附近挖野菜,挖好的野菜就提到水边来洗,杨广才路过碰上还会把自己打到的鱼送一两条给她。一来一去,两人渐生情愫,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老百姓的生活都是只为了解决温饱,谈不上风花雪月。
杨广才也没识得几个字,父亲教的那一星半点的医术更谈不上养家糊口。但对于父母来讲传宗接代却是至关重要的,当杨广才母亲得知两人的事后,是喜上眉梢,随即便让杨广才父亲选了日子去上门提亲。
杨广才父亲带着他上门提亲的时候,田爱花的母亲看了眼杨广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就这样母亲用家里仅有的两只鸡为聘礼,给杨广才娶了18岁的田爱花为妻。谈不上什么婚礼,杨广才母亲给田爱花做了一件红色的花衣裳,头上戴朵田野地里摘的花,绑个发髻,一家人吃了顿饭便算是结婚了。
那晚杨广才搂着田爱花说:“以后一定让你过好日子,天天吃白馒头。”田爱花娇羞的点着头。家里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田爱花而变好,也没有因为多了她而变坏,生活还是一如即往的一穷二白。次年田爱花生下儿子杨一成,也在同年田爱花的母亲病世。杨广才拿出所有家当为老人家置办了一副棺材,没有风光大葬,但也算得上入土为安了。
接下来的数十年国民政府建立,新的领导人新的政策,让原本不安的时代再次纷争不断,没有一丝安宁。杨广才一家五口人挤在那茅草房里还是像以往那般,白天为吃食,晚上图安宁,简单平静的只为能活着。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军蓄意发动侵华战争,炮轰了沈阳,敲开了东北的大门。这场灾难在政治上是有预谋的,但可怜的老百姓却是不知的。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很多人都在一无所知中丧命,杨广才父母也未能幸免,在炮轰中逝世了。炮轰后的沈阳尸横遍野,随处可见残肢断臂。硝烟中孩童的哭声,燃烧的房子,落荒而逃的人,场面悲壮。
中华这颗地球皇冠上光辉夺目的巨星,刹那间失去了光明,沈阳这片芬芳绚丽的土地,倏间焚烧殆尽。曾有诗曰:水自潺湲日自斜,尽无鸡犬有鸣鸦。千村万落如寒食,不见人烟空见花。当时只觉古人夸夸其谈,看看此时的沈阳,不遑多让,唯有更甚。这是悲痛的一年,这是中华世人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一年。时至今日,每年的这一天,全国上下都会拉响警报,以示提醒:勿忘国耻。
活着的人四处寻找失踪的家人,死了的人一堆堆无人认领。杨广才带着刚怀着二胎的田爱花和大儿子杨一成开始逃亡。跟上次逃亡不同,这次他是一家之主。他带着妻儿一路南下,走走停停,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