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再问,那婆子却像怕染病似的,匆匆放下东西就走了。
母亲面色铁青:“好个谢家!我这就派人去请玉珩过来!”
然而派去的人回来却说,谢玉珩称衙门事忙,抽不开身,只托人带话要我好生养病。
我呆坐在椅上,浑身发冷。
成婚三载,我们虽不算如胶似漆,却也相敬如宾。我为他操持家务,打点仕途,甚至用自己的嫁妆补贴谢家开销,他怎能如此薄情?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我起身便要走。
母亲却拉住我:“且慢!若他真患了肺痨,你此去必被牵连。不如再等等,看他们如何动作。”
我挣扎道:“可他若真病了,我怎能不在身旁照料?”
“傻孩子!”
母亲叹道,“若他真心待你,病中必会念着你。如今避而不见,其中必有蹊跷。”
我在娘家惴惴不安地住了两日。
第三日夜里,我正辗转难眠,忽听窗外有轻微响动。
“少夫人。”
是谢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小的有要事禀报。”
我急忙披衣起身,悄悄开门让谢安进来。
“你怎么来了?”我惊问。
谢安低声道,“您不在这几日,老夫人常与少爷在书房密谈。今日小的偷听到一句,老夫人说‘迟早要休了她’”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休了我?为什么?就因为我“病”了?还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什么?
“我得回去。”
我定了定神,“现在就回。”
我简单收拾了东西,留下字条给母亲,趁着夜色与谢安悄悄回了谢府。
从角门悄悄进入,我直奔自己院落。
经过婆婆院外时,却见里面灯火通明,似有人声。
我让谢安在外望风,自己悄悄贴近窗边。
屋内,谢老夫人与谢玉珩正在说话。
“……既如此,明日便送去休书。”
是婆婆冰冷的声音,“就说她恶疾缠身,不宜为谢家妇。”
谢玉珩的声音有些虚弱:“母亲,这是不是太急了些?婉清她……”
“她什么?”
谢老夫人打断他,“莫非你还舍不得那个商贾之女?别忘了,若不是她家的银子,你也做不到今日的官位!如今她既户对,正好休了她,将来再娶个门当户对的。”
谢玉珩沉默片刻,低声道:“可她为谢家付出良多……”
“付出?”
谢老夫人冷笑,“那些嫁妆既入了谢家门,便是谢家的东西!何况她如今得了肺痨,留着她迟早是祸害!”
我捂住嘴,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怀疑自己得了肺痨,害怕被自己连累,就要休了自己?
屋内,谢玉珩又道:“可若休了她,苏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
谢老夫人语气得意,“她既‘病’了,休她名正言顺。苏家若闹,反而落个不是。再说,你那丈人远在江南,山高皇帝远,能奈我何?”
谢玉珩似乎还在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
谢老夫人厉声道,“别忘了,肺痨那病可治不好,而且就是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银子够给她填进去的?”
窗外,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3.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不仅早就打算休了我,还要吞掉我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