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蹲下身。
她凑到我耳边，轻柔地对我说。
“想要我抱抱你吗？”
“可以啊，只要你把这双眼睛抠出来。”
“只要你不再用这双和我一样的眼睛看着我，我就抱抱你。”
我眼中燃起希望，仔仔细细把妈妈的模样刻在心中。
只要妈妈愿意抱我，我什么都愿意。
我伸出双手覆在双眼，疼痛让我忍不住发出惨叫，在最后一刻，妈妈尖叫着打开我的手。
“别装了！”
我透过血色模糊的双眼，看见妈妈喘着粗气，她指着在血泊中的我，浑身发抖地对陆振华骂道。
“雪风从来不咬人！一定是你这个野种身上的臭味惹怒了它！”
陆振华也皱着眉，没好气地对管家说：“还愣着干嘛，赶紧处理一下，别吓到心雅。”
就在这时，陆老爷子再次出现了。
他看到血泊中的我，脸色铁青，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发出愤怒的响声。
“都瞎了吗！再不止血这孩子的腿就废了！送医院！”
4
在医院，医生迅速为我清洗伤口。
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医生准备给我注射几种常规的抗生素和破伤风疫苗。
然而，冰冷的药液刚一推进我的血管，我立刻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监护仪上，我的心跳开始急速下降，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是急性药物过敏！”
医生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更棘手。
“病人对青霉素、头孢都过敏！快换药！”
“不行，肾上腺素反应也不对！他到底对多少种药过敏！快！准备除颤！”
我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陆老爷子，看着我过敏的症状——皮肤上浮现出一种特殊的网状红疹，以及身体痉挛的方式，脸色突然大变。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他猛地想起，很多年前，他的儿子陆振华，也曾被邻居家的狗咬伤。
当时在医院注射药物后，也出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对多种常规抗生素同时过敏的罕见症状，险些丧命。
那一次，几乎动用了全城最好的专家，才找到了一种极少见的替代药物，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老爷子看着病床上抽搐的我，又想起了陆振华小时候的样子，那双眼睛，那倔强的神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别用青霉素！”
他冲着手忙脚乱的医生们大吼，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给他用瑞新霉特！快！”
医生们愣住了，“瑞新霉特”是一种非常规药物，风险极高，通常只在万不得已时才会使用。
“老爷子，这......”
“出了事我负责！”陆老爷子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快去！”
医生们将信将疑地换了药。
奇迹发生了。
当那支极少见的替代药物被缓缓推进我的身体后，我的过敏症状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老爷子看着转危为安的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怀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