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帐篷巨大却并不华丽,陈设着兽皮和粗糙的金器,与中原的精致典雅截然不同。

我被安置在一顶还算宽敞的帐篷里,伺候的狄人侍女眼神躲闪,带着显而易见的畏惧和疏离,语言也不通,比划半天,也只能得到几个模糊的词语。

也好,省了虚伪的应付。

当晚,帐外响起了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狄人粗野的喧哗和嬉笑声。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酒气混杂着寒风灌了进来。

老狄王来了。

他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身材高大却已显臃肿,头发胡须花白,一张脸因常年酗酒而泛着不正常的赤红。

浑浊的眼睛像打量牲口一样在我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令人作呕的贪婪和审视。

“萧煜的女人……”他咧嘴大笑,露出满口黄黑交错的牙齿,酒气喷涌而来,“中原的细皮嫩肉……果然够味!”

他说的狄语,我勉强能听懂一些,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我垂着眼,跪在冰冷粗糙的地毯上,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维持最后的镇定和清醒。

袖中那半截断簪的冰冷触感,是我唯一的倚仗。

他摇摇晃晃地走近,肥厚的手掌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怎么?不情愿?”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兴味,“本王就喜欢驯服烈马!”

说完,他猛地将我甩倒在地毯上,沉重的身躯随之压了下来。

那股混合着酒臭和体味的气息几乎将我淹没。

衣衫被撕裂的声响刺耳无比。

挣扎是徒劳的,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恐惧和恶心如同冰水,瞬间浸透四肢百骸。

就在那肥硕沉重的身躯即将彻底压下来时,我猛地抽出袖中的断簪,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青筋暴起的脖颈狠狠刺去。

他反应竟出乎意料地快。

就在簪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贱人!敢行刺本王!”他暴怒,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肺部像要炸开。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孩子……我的孩子……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之时,他掐着我脖子的手却突然松了些许。

他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因挣扎而散开的衣襟,以及裸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像是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玩物,狞笑起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玩!”

他改掐为捏,强迫我抬起脸,然后更加粗暴地撕扯掉我身上所有的遮蔽。

整个过程,我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睁着眼,望着帐篷顶端模糊的兽皮图案,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在他粗暴的动作牵扯到小腹,引起一阵细微却尖锐的抽痛时,睫毛才会难以抑制地颤抖一下。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

为了孩子,我必须活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真正的炼狱。

老狄王似乎以折磨我为乐,变着法子地羞辱、鞭打。

心情好时灌我烈酒,心情不好便拳脚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