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胃里翻腾，强移开目光：“你知道镇骨祠在哪？认识林溪吗？”
“认识，”陈默点头，声音发颤，“你姐三年前找过我，让我帮她挖坟。”
“挖谁的？”
“老镇长的，”陈默指土坡，“就在下面，镇骨祠塌了后，坟埋在坡底。你姐说，坟里有‘能救她弟弟’的东西，让我半夜帮她挖。”
他掀开外套破洞，胸口骨洞里的碎骨滑出来，掉在地上“嗒”响：“这是‘骨头的惩罚’，碰老镇长坟的人，骨头会自己从肉里钻出来，疼得像被火烤。”
林野盯着地上的碎骨——形状像肋骨小块，边缘有打磨痕迹，和从姐姐食指里取出的碎片很像。“你们挖出来什么？”
“只有一堆乱骨，”陈默声音压低，满眼恐惧，“棺材烂了，里面堆着手骨、腿骨、头骨，乱七八糟的。你姐蹲在坟里拼了半天，说少了根右手食指，指尖刻着字的。”
林野呼吸骤停——姐姐的断指果然和老镇长坟有关。“后来呢？我姐去哪了？”
陈默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又长又脏，掐进皮肤：“你姐没失踪，她就在镇里，骨头已经‘融进’镇里了——你昨晚看到的指骨、听到的骨响，都是她的骨头在‘找你’。”
林野猛地推开他，手腕掐出红印。看着陈默胸口的骨洞，又想起赵婆手腕下的骨头，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难道镇里人的骨头都出了问题？
“你骗人，”林野强装镇定，“我姐要是在镇里，为什么不见我？”
“她不能见你，”陈默突然笑了，笑得诡异，“她的骨头不是她的了，现在是‘镇的骨头’。你以为来救她？其实是来‘换’她的——老镇长的骨头要找新‘容器’，你姐当年就是为了不让你当容器，才来抢老镇长的骨头，结果……”
陈默没说完，突然捂胸蹲下，喉咙里“嗬嗬”响，像有骨头卡着。林野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却瞥见他口袋露出黑色角——是姐姐失踪前带的采访本封面。
刚想开口，陈默突然抬头，眼睛布满血丝，指着他的手腕喊：“你看你的手腕！你的骨头也开始‘醒’了！”
林野低头——昨晚震动的地方，鼓出个小包，比之前明显，摸上去硬邦邦的，像骨头要顶破皮肤。位置和赵婆手腕蠕动的骨头一模一样。
“你是来‘换’她的”——这句话像冰锥扎进心里，他突然明白，从踏进骨响镇起，他的骨头或许就不属于自己了。
4 祠内血画
林野甩开陈默，往土坡底跑。雨又下了，泥水顺着坡沟淌，他一脚踩空，摔进半塌的洞口，泥水灌进口鼻。
挣扎着爬起来，才发现掉进昏暗空间。空气里满是霉味和淡血腥，脚下凹凸不平像铺着碎石。掏手机开手电——光束扫过，他呼吸瞬间停滞。
这是祠堂废墟，屋顶塌了大半，露着斑驳木梁，梁上挂着几串发黑的骨头，像风干的祭品。正对他的残墙上，画着巨大血画——暗红色液体画成，颜色深得发黑，边缘干裂起皮。
画中穿红衣的女人长发披肩，脸色惨白，眼窝是两个黑洞，身上插满手骨、肋骨、指骨，像被骨头钉着，脚下踩着扭曲人影，都在伸手抓她的脚。画右下角用红色写着“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