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野盯着女人的脸,喉咙发紧——那是姐姐林溪。

走近几步,血画下方堆着七个陶罐,罐口用黑布封着,布上缝着怪符号。掀开一个黑布,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罐里泡着头骨,眼窝用红漆画着“镇”字,牙齿缺了几颗。用镊子夹起头骨,发现口腔里卡着半张照片——是他和姐姐的童年合照,背景是老家的槐树,姐姐笑得灿烂。只是他的脸被细长划痕划烂,边缘还沾着细小骨粉。

又掀开另一个陶罐,头骨鼻腔里藏着纸条,是姐姐的笔迹,被血水泡得发皱:“小野,看到纸条时,你已找到镇骨祠。别信陈默,他是老镇长的孙子,想让你当第8个镇骨人。镇骨人的骨头会拆成108块埋在镇里,找齐才能解诅咒。我已找到107块,就差你的了。”

林野手一抖,纸条掉进血水。“就差你的了”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心上,脑子里“嗡”的一声。

“小野——”熟悉的声音从祠堂后院传来,轻得像风,却清晰得贴在耳边。林野猛地回头,是姐姐的声音。

跌跌撞撞冲向后院,穿过倒塌的木梁和散落的骨头,后院有口枯井,井壁长着青苔,井沿刻着“骨归此处”。

“姐?是你吗?”他趴在井边,声音发颤。

“是我,”井里传来林溪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诡异,“小野,快把我的骨头接回去,不然你会变成下一个‘镇骨人’。”

林野犹豫着,身后突然传来“咯吱”的骨摩擦声。回头看——空无一物。再看向井口时,声音变了,成了苍老沙哑的调子,像从地底传来:“林野,你的骨头早就属于我了……”

5 骨裂警告

林野猛地后退,远离枯井。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井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不敢停留,他冲出祠堂跑回客栈。雨停了,天依旧阴沉。客栈里静得可怕,连赵婆的佛珠声都没有。林野一脚踹开厨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僵住。

赵婆倒在地上,身体从中间被硬生生掰断,上半身和下半身呈90度角,骨头从皮肤里刺出来,拼成歪歪扭扭的“走”字。她眼睛睁得很大,白翳下的眼球泛着诡异光,嘴角挂着血迹。

地面用赵婆的血写着:“陈默在骗你,他是老镇长的孙子。”

林野强忍着恶心蹲下来,赵婆的断骨处骨髓呈黑色,骨头上刻满密密麻麻的“镇”字。用镊子夹起一块碎骨,骨头突然“咔嚓”裂开,流出的黑液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小洞,形状像个“骨”字。

他在灶台柜里找到个旧铁盒,和警局那个很像,只是更旧。打开是本泛黄日记,封面用红漆写着“镇骨记”:“骨响镇,乃活棺材也。镇民之骨,皆为镇骨。每二十年,需选一人为镇骨人,拆其骨为一百零八块,埋于镇中各处,以镇骨魔。镇骨人若寻回自身之骨,需献最亲之人之骨,否则诅咒转移。”

翻到后面,字迹变得潦草:“老镇长,骨魔之化身也。其骨不死,藏于镇骨祠下。陈默,其孙也,欲以林野之骨换其祖父之命。”

林野呼吸急促,手腕突然传来剧痛,像有东西在皮肤下钻动。卷起袖子——骨包鼓得像鸡蛋大,皮肤被撑得发亮,能看到里面有东西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