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其中一角,似乎有破损,螺钿脱落了几片,露出了下面暗沉的木胎。

是个残次品。

却被他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门手艺,叫「螺钿漆器」,我认得。

我母亲就是做这个的。

4.

从那天起,陆珩和傅明珠对我的态度收敛了许多。

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我麻烦,但背地里的小动作依旧不断。

而我和傅云沉之间,似乎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冷漠,话不多,但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完全透明的佣人。

他会让我帮他整理一些不那么机密的文件,会问我对某些事情的看法。

虽然大多数时候,我的回答都会被他用一个「嗯」字带过。

但至少,他愿意听我说了。

我白天在傅家做牛做马,晚上就回到书房那个小小的角落。

等傅云沉睡下后,我会偷偷拿出针线和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亮片,练习刺绣。

这是我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唯一的手艺。

也是我唯一的慰藉。

这天深夜,傅云沉还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

我站在他身后,困得眼皮直打架。

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他关掉电脑,捏了捏眉心。

「去给我煮碗面。」

「是。」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厨房。

傅家的厨房很大,食材也很齐全。

我下了一碗阳春面,卧了两个荷包蛋,撒上葱花。

端上楼时,他正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个螺钿漆盒出神。

我把面放到他面前。

「傅先生,面好了。」

他回过神,看了一眼面,又看了一眼我。

「你还会做饭?」

「会一点。」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然后,他停下了。

我心里一紧,以为自己做得不好。

「不合胃口吗?」

他没说话,只是又吃了一大口。

很快,一碗面见了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他放下碗,用餐巾擦了擦嘴。

「手艺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夸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

「你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

他指着那个螺钿漆盒:「你认得这个?」

我心里一惊。

他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总盯着它看。」

原来我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点了点头:「认得。这是螺钿漆器。」

「会修吗?」他问。

我愣住了。

「我母亲……以前是做这个的。我跟她学过一点皮毛。」我不敢把话说满。

他把盒子推到我面前。

「修好它。」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我看着那个盒子,破损的地方很小,但修复起来却极为复杂。

需要先用生漆调和瓦灰填补木胎,反复打磨,再根据原有的纹样,将贝壳打磨成相应的形状,一点点镶嵌上去,最后还要再上漆、推光。

整个过程耗时耗力,对技术的要求极高。

「我……我需要工具和材料。」

「列个单子给我。」

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是他给我的一个任务,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第二天,我列的单子上的所有东西,都出现在了书房的角落。

生漆、贝壳、各式各样的刻刀和打磨工具,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