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把水渍样本、碎玻璃杯和录音笔都封存起来,带回去做物证。”
他一挥手,两个警察立刻上前。
我看着张桂芬瘫软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轻轻补上一刀。
“买家就是隔壁村的王寡妇,她儿子是个又傻又残暴的疯子。”
“他们已经给了我爸妈五万块定金,就在我妈那张尾号3345的银行卡里。”
周屿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一个看起来备受欺凌的女孩,能把事情说得这么条理清晰。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铐在了我爸妈的手腕上。
林建国还在破口大骂:“林婉茹!你不得好死!你个畜生!”
张桂芬则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黑心烂肝的女儿……”
我看着他们被警察押出去,冷漠得像在看两个不相干的死人。
是的,黑心烂肝。
上一世,我就是太掏心掏肺,才会被你们活活折磨死。
这一世,我回来了。
带着一身地狱的业火,回来向你们讨债了。
2
派出所的审讯室,惨白的灯光照得人无所遁形。
我爸妈换了一副嘴脸。
他们死不承认。
“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林建国一脸憨厚,搓着手,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们就是看婉茹最近精神不太好,总说胡话,才在水里放了点安神的中药,想让她睡个好觉。”
张桂芬在旁边不停抹眼泪,把一个忧心忡忡的慈母演得活灵活现。
“是啊,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偷了家里的钱,还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我们说她两句,她就跟我们闹,还说出要卖掉她这种混账话来气我们。”
他们一唱一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倒给我扣上了一顶“精神不正常”和“偷窃”的帽子。
周屿坐在我对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看不出情绪。
“林婉茹,你父母说你精神有问题,还偷了家里的钱,是这样吗?”
我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身体微微发抖,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我没有……”
我的声音又轻又颤,带着哭腔。
“我没有偷钱,那是我的助学金,我一直存着,想上大学的。”
“他们是为了我弟,我弟林强在外面赌博,欠了十几万,他们没办法,才想卖了我去还债。”
我从破旧的书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这是……这是我偷偷拍下来的,林强的赌博欠条。”
照片上,我那个好弟弟林强,按着红手印的欠条清晰无比。
我又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截图。
“这是我妈银行卡的收款记录,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一个叫王秀兰的账户,给她转了五万块,备注是‘喜钱’。”
“王秀芬,就是王寡妇的名字。”
证据一项项摆在桌上,林建国和张桂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的谎言,在铁证面前,漏洞百出。
周屿的指尖停住了。
他让人把林建国和张桂芬分开审讯。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和他。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
“别怕,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