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爱情的根基
操作进行得很顺利。
一个小时后，我摘下沈修头上的头盔。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但带着茫然。
他坐起身，看向我，礼貌地点了点头。
林颜迫不及待地从观察室冲进来，扑进他怀里。
“阿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沈修扶住她，眉头皱了一下，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他还是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背：“好多了。我们回家吧。”
林颜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苏小姐，合作愉快。”
我收下支票，没有说话。
送他们到门口时，沈修忽然回头，看了看我工作室的招牌—“忘忧阁”。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林颜离开了。
我关上门，将两张支票锁进抽屉。
这笔钱，就当是沈修付给我的，这五年青春的遣散费吧。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我照常工作，接待各种各样想要忘记痛苦的客人。
我删除了一个女孩被霸凌的记忆，代价是在梦里被一群人拳打脚踢，疼得撕心裂肺。
我删除了一个男人投资失败的记忆，代价是在梦里体会了一遍从亿万富翁到负债累累的绝望。
这些痛苦，远比不上再次经历一遍和沈修的分手。
那天，他也是这样，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苏锦，我们离婚吧。我爱上别人了。”
没有争吵，没有挽留。
我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说：“她比你更懂我。”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那个“更懂他”的林颜，不过是一个像素级的模仿者。
而沈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以为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
直到第五天，我的电话响了。
是林颜。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尖锐，充满了愤怒和恐慌。
“苏锦！你到底对沈修做了什么？！”
我平静地问：“怎么了？”
“他……他不对劲！”林颜的声音在发抖，“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昨天问我，为什么我们要在一起？他说他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会追我！”
我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我早就提醒过你，林小姐。”
“你这个贱人！你肯定动了手脚！”她在那头咒骂，“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耍花样，我让你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
“我只是履行了我们的合约。”我说，“删除了他关于苏锦的一切。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被抽掉地基的爱情大厦，已经开始摇晃了。
4. 记忆的割舍
林颜的报复来得很快。
第二天，我的工作室就接到了卫生部门和工商部门的联合检查。
他们拿着文件，说接到举报，我这里涉嫌非法行医和超范围经营。
我配合他们检查，出示了所有的合规证件。
他们折腾了一整个下午，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临走前，带头的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苏小姐，做生意还是和气生财的好，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