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张。”
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我看着她签下的名字，唇角勾起冷笑。
她不知道，沈修之所以会爱上她，不过是因为她是我完美的复制品。
而我，今晚就要亲手毁掉那个让他爱上我们这类人的“模板”。
2. 梦中的初恋
当晚，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大学的图书馆。
我正埋头写着论文，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敲了敲我的桌面。
我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是沈修。
此时的他，还是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同学，你好。我叫沈修。”他有些紧张，耳根微微泛红，“我……我注意你很久了。可以认识一下吗？”
这就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也是我今晚要删除的，第一块记忆碎片。
作为记忆修改师，我的代价就是必须在梦中，以第一视角亲身经历一遍所有被我删除的记忆。梦里的我，感受着当年那份心动，可意识却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我看着沈修笨拙地找话题，看着他为我占座，为我买早餐，看着他在宿舍楼下弹着吉他唱情歌，引来无数人围观。
梦境的最后，定格在他向我求婚的那天。
在铺满玫瑰花瓣和蜡烛的天台上，他单膝跪地，眼眶通红地问我：“苏锦，嫁给我好吗？”
我哭着点头。
梦醒时，我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我坐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代价已经支付。
沈修脑中关于我们相识相恋的所有记忆，已经被彻底格式化。
从今天起，他生命里那个叫苏锦的女孩，将不复存在。
而林颜，很快就会知道，她买走的，不只是我的存在，还有她自己爱情的根基。
第二天下午，林颜准时带着沈修来了。
沈修看起来有些困惑，他看到我时，眼里只有一片全然的陌生。
“颜颜，这是哪里？这位是？”他问。
林颜立刻紧张地挽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阿修，你最近不是总说头疼失眠吗？我带你来找个朋友，帮你做个精神放松。”
她冲我使了个眼色，催促我快点。
我将他们带进操作室。
“沈先生，请躺下。”
沈修顺从地躺下，林颜则被我请到了隔壁的观察室。
隔着单向玻璃，她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
我给沈修戴上连接着仪器的头盔，轻声引导：“放松，深呼吸，想象你正走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走廊两边有很多扇门。”
沈修很快进入了浅层催眠状态。
仪器的屏幕上，开始浮现出他大脑皮层储存的记忆影像。
我熟练地操作着，精准地定位到那些与“苏锦”相关的所有记忆节点。
那些我们一起旅行的照片，一起养大的猫，一起布置的家，甚至是他为我写过的每一句情话。
我将它们一一选中，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观察室里的林颜，看到屏幕上那些属于我的画面被逐一清除，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根本不知道，沈修的爱，是一种偏执的复刻。他爱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种感觉，一个模板。
删掉了模板，那些复制品，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