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机场的等待
下午三点的国际机场到达大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许念攥着手里的热奶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杯壁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却压不住心跳的慌乱。
她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这里，反复确认着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从伦敦飞来的CA938次航班，准点降落。三年前也是在这里，陆哲背着黑色双肩包，笑着揉她的头发说“等我回来”。那天风很大，她把亲手织的灰色围巾绕在他脖子上，缠了两圈才舍得放手，说这条围巾够暖和，能陪他熬过伦敦的冬天。
这三年里，他们每天雷打不动地视频。陆哲总在镜头里夸围巾好，说上课路上裹着它，一点都不冷。许念每次都笑着听，心里盘算着等他回来，要再织一条驼色的，配他新买的大衣。她数着日子过，把陆哲说过的“想吃的糖醋排骨”“想看的新电影”都记在小本子上，连结婚要穿的婚纱款式，都偷偷存了好几张图片。
大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电子屏提示航班已抵达。许念立刻站直身子，踮着脚往出口处望。人群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哲穿着卡其色风衣，比三年前清瘦了些，头发剪得更短，手里拉着那个她送他的深蓝色行李箱。
她忍不住挥手，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陆哲！”
陆哲抬头望过来，脸上露出笑容，快步朝她走过来。许念跑过去，想给她一个拥抱，却注意到他脖子上空空的。伦敦现在还是冬天，他怎么没戴那条围巾？
“路上累吗？”许念把奶茶递过去，目光不自觉地又扫了眼他的脖子。
“还好，睡了一路。”陆哲接过奶茶，顺手把行李箱往她身边推了推，“帮我拿下，我掏下手机。”
许念伸手去提行李箱，指尖刚碰到拉杆，就觉得比想象中重很多。她疑惑地看了眼陆哲，他正低头翻着背包，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她轻轻提了下箱子，底部似乎撞到了什么硬物，发出轻微的声响。
“怎么这么重啊？”许念顺口问了句，伸手想拉开拉链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太多东西。
“别拆！”陆哲突然抬头，声音比平时高了些，伸手按住了拉链，“里面都是给朋友带的东西，乱得很，回家再收拾。”
许念的手顿在半空，心里莫名地沉了一下。陆哲的眼神有些闪躲，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笑着转移话题：“饿不饿？我们先去吃你说的那家糖醋排骨。”
她点点头，没再追问，可刚才碰到行李箱时的重量，还有陆哲突然的反应，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在了心上。阳光依旧明亮，可她忽然觉得，大厅里的风，好像比三年前那天，还要冷一些。
2 重逢的拥抱
许念的手从行李箱拉链上收回时，指尖还残留着金属冰凉的触感。她看着陆哲将手机揣回风衣口袋，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紧绷已被笑容覆盖，仿佛刚才那句急促的“别拆”只是她的错觉。
“好，先去吃排骨。”她顺着他的话应下来，弯腰拎起行李箱另一侧的把手。箱子确实沉，她微微用力才稳住，陆哲却像没看见似的，只单手拎着自己的双肩包，脚步轻快地往停车场走。阳光落在他身后，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念望着那道背影，忽然觉得比三年里视频里的模样，要陌生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