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储藏室的门关上。
走到客厅,又走回卧室。
坐下,又站起来。
清理?毁灭证据?把那些东西扔出去?
不行,来不及。
而且外面可能有监控。
警察突然来电,然后我慌慌张张拎着一大包东西出门丢弃?
这等于自首。
如果我真是凶手,自首会减刑。
但如果我不是呢?
如果我不是,我就是被陷害的。
有人要把这十起命案扣在我头上。
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家里藏着所有凶器,还有比这更完美的证据吗?
谁这么恨我?
我的人际关系简单到贫乏。
父母在外地。
同事止于点头之交。
没有朋友,没有恋人。
上一个和我吵架的人是谁?我想不起来。
我甚至不怎么点外卖,怕和人打交道。
我没有敌人。
一个没有敌人的人,怎么会被人用这种方式陷害?
除非……除非不是因为恨。
除非是因为,我最合适。
我独居,孤僻,生活轨迹简单。
容易操控和栽赃, 脑子更乱了。
6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不能乱。
乱了就真的完了。
我再次打开储藏室的门,打开手机手电筒,仔细照那堆东西。
我不能碰它们。
我的指纹不能再加上新的了。
锤斧的木柄上似乎有刻痕?我凑近看。
光线晃动下,看不真切。
像是一道划痕,又像是……字母?
钢丝卷得很工整。
那把猎刀,刀鞘是皮的。
边缘磨损得很厉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不是新东西。
冰锥的柄是塑料的,红色的,很旧。
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在商店里买的全新工具。
它们似乎被使用过,并且存放了一段时间。
除了锤斧,其他的都带着一种陈旧的质感。
为什么锤斧看起来新一些?
因为它是最后一件战利品?
胃里一阵翻搅。
7
门铃响了。
清脆的电子音,在死寂的公寓里炸开。
我浑身一僵。
这么快?不是说一小时吗?
这才过了半小时不到。
我慢慢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一张陌生的脸。
年轻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全貌。
穿着快递员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小纸盒。
【快递。】门外的人说。
我没叫快递,我最近什么都没买。
【你搞错了。】我隔着门说。
【陈默先生,302室,没错。】
他说,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看着那个纸盒。
很小,很薄,像里面装的是文件或光盘。
【放门口吧。】我说。
【需要签收。】他坚持。
我和他隔着一道门对峙。
心脏又开始狂跳,不对劲。
所有事情都不对劲。
我慢慢解开防盗链,拧开锁。
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手。
【笔。】 那个男人没有递笔。
他把那个小纸盒直接塞到我手里。
然后他抬起头。
帽檐底下,他的眼睛很亮,带着一种奇异的笑意。
那不是快递员该有的表情。
【恭喜你,收藏家。】
他飞快地低声说,然后不等我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