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喝了酒?没有。
我睡了很久,醒来,刷牙,开电视。
然后世界就崩塌了。
我后退,撞在门框上。
眼睛死死盯着那堆东西。
它们是真的,冰冷的,实体的,存在的。
可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3
【嗡——】
手机在客厅桌上震动。
我像木偶一样走过去,拿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
【喂?】我的声音干涩得吓人。
【是陈默先生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平稳。
【我是,你哪位?】
【这里是市刑警支队,我们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关于近期的一些案件。】
【请问您今天方便吗?】
电话,警察,他们知道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们的?
邻居?监控?还是……
我的目光越过手机,看向敞开的储藏室门。
那些金属的冷光,若隐若现。
【陈先生?】
【方便。】我听见自己说,
【我很方便。随时都可以。】
【好的,我们大概一小时后到,请您暂时留在家中。】
电话挂了,一小时。
他们一小时后就来我家。
来看我的储藏室,来看我的“收藏品”。
我会被带走。
指纹,DNA,他们会发现什么?
我的指纹肯定在上面。
如果凶手是我,上面当然会有我的指纹。
如果不是我……那上面也会有我的指纹吗?
谁放的?怎么放的?
我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
脑子像一团被绞紧的乱麻。
最后一个离开我家的是谁?
上周来修水管的老头?
一个月前上门推销信用卡的年轻人?
还是…… 我谁也没放过进来。
我一直是一个人。
记忆像一堵光滑的墙,找不到任何可以着手攀爬的缝隙。
昨晚我吃了外卖,看了会儿书,睡觉。
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闯入的痕迹。
窗户锁着,门锁着。
除非是我自己走出去,拿了这些东西,再自己走回来放好。
或者,有个人,有我家的钥匙。
4
我猛地冲向门口检查门锁。
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
我用的是C级锁芯,理论上很难技术开启。
钥匙我有两把,一把随身,一把……
我冲回卧室,拉开床头柜抽屉。
备用钥匙安静地躺在里面。
它一直在这里。
难道凶手是我?
这个念头终于毫无阻碍地冒了出来,冰冷刺骨。
我病了?梦游?精神分裂?
电视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一个完全正常的人,夜里变成冷血杀手,白天醒来毫无记忆。
我检查我的手。
干净,修长。
指甲剪得很短。
没有伤口,没有不明来源的血迹或污渍。
我抬起手臂闻了闻,只有沐浴露的味道。
我看我的脸,镜子里的男人三十岁左右。
脸色现在很苍白,眼睛里有惊恐和血丝。
这张脸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我是个程序员,每天面对电脑,生活规律到乏味。
我杀鸡都不敢,但我储藏室里有十件杀人凶器。
警察还有五十分钟就到。
5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就这样坐着等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