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竟然成了杀人犯。
电视正在播到连环杀人案。
法医判定了死因，杀人工具。
而十起作案工具都在我家。
而我对此毫无记忆。
唯一的线索是家中那些我从未见过。
却写着我名字的陌生物品，
以及一个似乎认识我，我却毫无印象的朋友。
我必须在自己被逮捕前，找出那个将我拖入地狱的隐形人。
1
头像是被斧子劈开的。
晕乎乎的。
电视里法医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念一份家具说明书。
【第十名受害者，男性。】
【致命伤为颅骨粉碎性骨折，凶器推断为一种质量较大的钝器。】
【类似锤斧。】
我嘴里叼着的牙刷掉在洗手池里。
锤斧，这个词很怪。
组合起来带着一种原始的残忍。
镜头切换，警方向媒体展示部分物证照片。
严格处理过，但依然能看出形状。
锤斧，一把刃口带着暗色污渍的锤斧。
旁边还有细长的钢丝，几把尺寸不一的刀，甚至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冰锥。
十起案件，十样凶器。
五花八门。
新闻主播的表情沉痛又带着一丝猎奇。
【令人发指的是，凶手似乎有收集癖好。
【每一案都使用了截然不同的工具，并且……】
他顿了顿，
【作案后均将凶器带走。】
【警方判断，凶手极有可能将这些工具视为战利品并收藏。】
【若有市民发现任何可疑……】
我关掉电视，声音戛然而止。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点乱。
不是因为新闻，而是因为……锤斧。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是电视上，是在……家里。
2
我住的地方不大，一室一厅。
一个人住，东西少，显得空旷。
我站在这片空旷里，脊背开始发凉。
那种感觉来了。
就像你明明记得把钥匙放在桌上，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种确凿的缺失感。
我家里，好像多了一点东西。
或者说，我忽略了一些东西。
我从客厅开始翻。
沙发垫子掀开，什么都没有。
电视柜抽屉，里面只有遥控器和一些过期发票。
餐桌底下，空荡荡。
我走向储藏室。
那是个很小的隔间，里面放着换季的被褥和一个旧行李箱。
我很少打开它。
手指搭上门把，灰尘沾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拧开。
首先闻到的是灰尘和某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金属腥气。
很淡，几乎以为是错觉。
然后我看见它们了。
就在行李箱旁边的角落，靠墙放着。
像一套沉默的、等待被使用的工具。
一把锤斧。
木柄粗糙，金属头闪着冷光。
刃口似乎有点暗。
一卷钢丝，细得可怕，卷成一盘。
一把长猎刀，刀鞘是旧的，但刀柄很干净。
冰锥，绳索。
甚至有一把小型的手斧。
我数了数，十样。
电视里刚刚列出的十样。
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它们静静地待在那里，仿佛已经待了一辈子。
我的呼吸停住了。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
这不是真的，幻觉，一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