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像一个即将登台的指挥家。
我要送给王浩一份大礼，一份能让他提前身败名裂的大礼。
3
我在网吧待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里，我将天宇集团的财务漏洞，写成了一份详尽又极具煽动性的做空报告，用一个全新的匿名ID，发给了“深渊”论坛里几个最嗜血的“秃鹫”。
“深渊”，是我和老鬼当年创办的金融论坛，聚集了全世界最顶尖、也最疯狂的一群金融玩家。我们唯一的爱好就是：狩猎那些吞噬普通人财富的“巨鳄”。
报告发出去后，我便关了电脑，回家。
家里，柳嫣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坐在沙发上等我。看到我，她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老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她想来挽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让我生理性地厌恶。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手机没电了。”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径直走向书房。
“顾潜，你这是什么态度！”柳嫣的声音猛地拔高，“我在家等你两天，你一回来就给我甩脸子？”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如今只觉得陌生和丑陋。
“我累了。”我说。
“累？谁不累？我真是受够了！你看看别人家的老公，哪个像你一样窝囊？顾潜，你就是个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根毒针，狠狠扎在我心上。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反驳，只是走进书房，反锁了门。隔着门板，我依然能听到她尖锐的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海外的匿名服务器。
周一，A股开盘。
集合竞价阶段，天宇集团的股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海啸般的巨量卖单，死死地按在了跌停板上。
王浩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对着镜头信誓旦旦地保证公司运营一切正常，斥责这是恶意做空。
他的保证，在“深渊”论坛里，被当成了一个笑话。
晚上，我接到了公司上司的电话，语气充满了为难：“顾潜……公司决定，裁掉你。”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人事那边说你……工作态度有问题……”
是王浩。他通过柳嫣知道了我的公司，轻飘飘地打了个招呼。在他眼里，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好，我明白了。”我平静地挂了电话。
回到家，柳嫣正得意洋洋地敷着面膜，看到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听说你被开除了？我就说你是个废物吧？现在连个破工作都保不住了。”
她从茶几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扔在我面前。
“签了字，滚。这房子是王总给我买的，你没资格住。”
我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忽然笑了。
“柳嫣，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怕？怕你这个窝囊废报复我？顾潜，你拿什么报复我？”
“你会后悔的。”我拿起笔，看都没看协议内容，就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离开。
“后悔？”身后传来她尖利的嘲笑，“我柳嫣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你这个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