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桂兰接过糖,手指发抖,糖纸撕了半天没撕开。“我……我啥也不知道,”她声音发颤,“长林是村支书,他说那女人是外乡人,跟咱们没关系。”

“可上午你看到尸体时,在发抖,”苏芮盯着她的眼睛,“你认识穿蓝布褂子、戴红绳的女人,对不对?”

桂兰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哭起来。“是素梅……那衣服是素梅的,”她的哭声压得很低,“她是三年前被卖到村里的,嫁给了福贵,去年冬天就没见着了,长林说她嫌穷跑了,可我知道,她不会跑,她还等着机会找家里人……”

苏芮心里一沉,追问:“还有别人失踪吗?”

“还有秀莲,”桂兰抹着眼泪,“秀莲男人死得早,带着个儿子过活,去年冬天跟素梅前后脚没了消息,长林也说她跑了,可秀莲的儿子天天在村口等,说他娘是被长林叔带走的……”

苏芮刚想再问,院里传来男人的喊声:“桂兰!磨蹭啥呢!”桂兰身子一僵,慌忙站起来:“我不能说了,你快走吧,长林要是知道了,会报复我的。”说完,她快步跑回院里,“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苏芮回到帐篷时,老周正拿着张纸条,是守田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写着“福贵,村东头破瓦房”。两人当即往福贵家走,路上没遇到一个人,只有月光照着路面的碎石子,泛着冷光。

福贵家的瓦房确实破,屋顶漏着洞,用塑料布盖着,窗户糊着的纸已经破了个大洞。老周推了推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酒臭味扑面而来。屋里没开灯,只有灶台上的煤油灯亮着一点光,福贵趴在桌上,头埋在空酒瓶堆里,呼噜声震天响。

老周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屋里,地上满是垃圾,墙角堆着发霉的粮食,床底露出个蓝色布包的角。他走过去,弯腰把布包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件女人的衣服,最上面那件蓝布褂子,肘部有个补丁,和女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福贵,醒醒,”老周踢了踢他的腿,福贵迷迷糊糊抬起头,眼睛通红,看到布包,瞬间清醒了,伸手就要抢,“这是我的!你们凭啥拿我的东西!”

“这是素梅的衣服吧?”老周把布包举高,“她去年冬天去哪了?”

福贵的脸一下子垮了,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她……她跟人跑了,嫌我穷,嫌我喝酒……”

“跑了?”老周盯着他,“那她的衣服为啥还在这?你床底下的安眠药是咋回事?”福贵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张着嘴说不出话。

这时,帐篷那边传来小林的喊声。两人回到帐篷,小林正用显微镜看着什么,看到他们进来,递过一张报告:“死者身份初步确认,年龄32岁左右,通过牙齿磨损程度,和福贵家衣服上的毛发DNA比对,死者就是素梅。另外,死者胃部有少量玉米糊糊和安眠药残渣,她死前可能被下了药。”

苏芮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上午拍的女尸指甲缝里的纤维照片:“桂兰说秀莲也失踪了,我去村里找找秀莲的儿子,或许能有线索。”

她走到村口时,看到个小男孩蹲在老槐树下,怀里抱着个布娃娃,娃娃衣服是浅粉色的,上面打着补丁。苏芮走过去,男孩抬起头,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神采,看到苏芮,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