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题牌悬出的刹那,苏清鸢瞳孔微缩。果然是《雍也》篇!她提笔蘸墨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书法精通激活」狼毫在宣纸上勾出铁画银钩的“君子周而不比”,竟比前世苦练十年的字迹还要遒劲三分。
日影西斜时,她揉着发酸的手腕抬头,恰见谢景行交卷离去的背影。那人走过陆明轩所在的考棚,突然驻足俯身,从对方考篮里抽出了什么。陆明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又被衙役按回座位。
放榜那日春雨如酥。苏清鸢站在榜下“案首”位置看见“苏玉”二字时,身后突然爆发哭嚎。陆明轩撕扯着自己的青衫:“不可能!我明明塞了银子……”话音未落,衙役已举着张字据高喝:“陆明轩贿考证据确凿!”
泼天雨幕中,苏清鸢望见茶楼二层临窗的谢景行。他正用绢帕擦拭方才衙役出示的字据,察觉到视线后抬眼一笑,唇形分明在说“恭喜”。她下意识去摸怀中玉佩,却听见身后传来柳如烟尖利的叫骂:“苏清鸢你这贱人!竟敢扮男装……”
“姑娘认错人了。”谢景行不知何时已撑伞站在她身侧,伞面倾斜的角度刚好挡住柳如烟的视线。他说话时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尖,“苏公子若想参加府试,明日未时可来松涛书院寻我。”
柳如烟还在不依不饶地扑来,谢景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清鸢下意识扶住他摇晃的身形,掌心触及的胸膛却意外坚实。他趁机将某物塞进她袖袋,低声道:“陆明轩与主考官的密信。”
回府的马车上,苏清鸢展开那封盖着私印的信。陆明轩歪扭的字迹写着:“…只要不让苏玉过县试,先前承诺的百两纹银…”她突然注意到信纸背面有行蝇头小楷,是谢景行的笔迹:「寒梅香如故,当心四月倒春寒」
车帘被风吹起的刹那,她看见有个戴斗笠的身影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那人抬头时,眼尾淡痣在雨幕中一闪而过。
4 院试夺魁,绿茶渣男气吐血
松涛书院的墨香混着新竹清气,苏清鸢踏入月洞门时,正听见几位学子围着谢景行争论《春秋》微言大义。那人执卷斜倚青石,月白襕衫被穿堂风拂起涟漪,抬眼望见她时,茶褐色瞳孔里倏然漾开笑意。
“苏贤弟来得正好。”谢景行以书卷轻叩石案,惊飞了案上偷食的雀儿,“昨日讲的‘郑伯克段’典故,倒要考考你。”他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咳喘,却在她走近时不动声色将暖炉推过来。苏清鸢指尖触及炉壁鎏金缠枝纹,忽然察觉这花纹与父亲珍藏的御赐笔洗如出一辙。
“若论‘克’字诛心之笔……”她刚开口,书院大门突然被踹得震响。陆明轩带着满身酒气冲进来,腰间廪生银牌晃得刺眼:“谢公子好雅兴!竟与这冒牌货……”话音未落,谢景行袖中飞出的砚台已擦着他耳畔钉入门柱,墨汁溅在青砖上宛如判官朱笔勾画。
满院死寂中,苏清鸢慢条斯理展开题卷:“陆兄连《论语》‘君子不器’都解不通,倒有闲心管他人闲事?”她蘸墨的狼毫突然被谢景行接过,那人就着她手背虚虚一扶,宣纸上顿时现出铁画银钩的批注——正是陆明轩上月府试答卷,通篇被朱笔圈出十三处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