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让碰？”我问。
他用力点头。
“为什么？”
他摇头，眼神里是哀求。
我看着他护着的沙盘。
很精致。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很真实。
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世界了。
我歪了歪头。
沈清说，我的任务是砸开他的门。
这个沙盘，就是他的门。
我看着他。
然后，我伸出手，拿起沙盘边缘的一辆小警车模型。
符星辞的眼睛瞬间睁大。
我把模型在手里抛了抛。
“这个，做得不错。”我说。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手指用力。
“咔。”
塑料碎裂的声音。
警车的轮子掉了。
我把残骸扔回沙盘。
符星辞的身体开始发抖。他看着那堆碎片，像是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第一个。”我说。
然后，我伸手，又拿起旁边的一栋小房子模型。
03
符星辞冲了过来。
他没有喊，没有叫，只是用身体撞我，想把我推开。
他很瘦，没什么力气。
我轻易就躲开了。
他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他爬起来，再次冲过来，张开嘴，似乎想咬我。
我侧身，抓住他的胳膊，一拧。
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安静点。”我说。
他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掉下来。
倔强。
我松开他。
他立刻退到墙角，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死死地盯着我，像盯着一个怪物。
我没理他。
我走到沙盘前。
这个沙盘，是他用一年时间搭建的心理堡垒。
他每天都在这里，一遍遍重演那天的场景，试图找到一个出口。
但他找不到。
他把自己困在了时间的循环里。
要打破循环，就要先毁掉这个循环本身。
我拿起那栋小房子模型。
“这个，是你家吗？”我问。
他没反应。
我看着模型，然后，松手。
模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二个。”
符星辞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走向下一个目标，那个代表绑匪的红色小人。
“住手。”
一个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抬起头，嘴唇苍白，眼神里是绝望。
“你说什么？”我问。
“住……手。”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大了一点。
我笑了。
原来，他会说话。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
“再说一遍。”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恐惧，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说，住手！”
这一次，声音清晰，响亮。
像冰层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我把手里的红色小人递给他。
“拿着。”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颤抖的手，接了过去。
“很好。”我站起来，“今天到此为止。”
我转身，走出房间。
走到门口，我停下。
“明天，教你搭这个。”我指了指那个沙盘。
然后，我关上门。
门外，沈清和符沉就站在那里。
他们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