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死在萧彻怀里的第三年。
他抱着穿越女李月娥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说我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然后,一杯毒酒,了结了我这个大怨种皇后。
睁开眼,我回到了十六岁,正是殿选的前一天。
心口那股被毒酒烧出来的洞,还在一抽一抽地疼。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用尽心机,在百花丛中杀出来,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我以为那是开始,没想到,只是给别人腾地方。我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了一个叫李月娥的穿越女。她一来,就凭着几句“人人平等”的鬼话,几道“土豆烧牛肉”的新鲜菜式,把萧彻的魂勾走了。
我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最后连我爹我哥,整个卫家,都成了他们伟大爱情的垫脚石。
这一世,我累了。
宫里的嬷嬷还在我耳边念叨:“娘娘,明日殿选,您一定要打起精神,艳压群芳,一举拿下!”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笑了。
拿?拿什么?拿那个狗男人的爱?
那种东西,狗都不要。
我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去,给我拿殿选所有秀女的名册来。”
我要争。
但这一次,不是给自己争,是给我那未来的“好姐妹”,李月娥。
我要亲手把她送到萧彻的龙床上,让她当皇后,让她去做那个靶子。
而我,要当那握着弓箭的人。
2
殿选那天,我穿了一件最素净的衣裳,脸上脂粉未施。
萧彻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眼神扫过底下乌压压跪着的秀女们,带着一丝不耐烦。我知道,他嫌这些女人无趣,一个个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上一世,我就是靠着一曲《惊鸿舞》让他眼前一亮。
这一世,我安静地跪在角落,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菩萨。
我的眼睛,在人群里飞快地搜索。很快,就找到了她。
李月娥。
她跟周围那些低眉顺眼的秀女不一样。虽然跪着,腰杆却挺得直直的,脸上没有半分惶恐,反而带着一点看热闹的好奇。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像是在评估一件件有趣的商品。
就是她。这种眼神,我到死都记得。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看透一切的、该死的优越感。
轮到她上前时,她甚至连“臣女”两个字都说得磕磕绊绊。
萧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周围的秀女们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就在太监准备把她记名往下刷的时候,我动了。
我往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陛下。”我的声音不大,却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臣女以为,这位李家妹妹,很有趣。”
萧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话说得很慢:“宫里的姐妹,大多端庄娴雅,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可这位妹妹,像一株野地里长出来的花,虽然不懂规矩,但鲜活。”
我看见萧彻的眼神变了。
他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特别”。
李月娥也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迷惑。
我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极温和、极友善的笑。
“陛下,不若,就将她留下吧。或许,能给这沉闷的后宫,添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