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看着春儿，话说得又冷又硬。
“春儿，你身为我宫里的掌事宫女，管教下人不严，致使小主险些受害。你说，你该当何罪？”
春儿吓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小主饶命！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月娥也替她求情：“姐姐，我相信春儿姐姐是无辜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我没理她。
我只是看着萧彻。
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解释。
我笑了。
“陛下，臣妾管教不严，罪无可恕。但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为了给李妹妹一个交代，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扎出来。
“请陛下，赐死春儿。以证臣妾清白。”
满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彻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狠。连自己最亲近的陪嫁丫鬟，都说杀就杀。
春儿是我的人，她死了，就等于我自断一臂。
用一条手臂，来证明我的“清白”和“无辜”。
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吗？
萧彻看着我，眼神里的怀疑，慢慢变成了忌惮，和一丝……愧疚。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准。”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春儿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哭喊着“小主”。
我没有看她。
我只是觉得，这后宫，真冷啊。冷得，连人心都是冰做的。
事后，李月娥来找我。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恐惧。
“你……你怎么能……”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妹妹，你要记住。在这宫里，要想活下去，有时候，就必须比别人更狠。尤其是，对自己人。”
我看着她，笑了笑。
“现在，你和陛下，都彻底相信我了，不是吗？”
她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从今天起，她对我的，不止是感激，还有畏惧。
这样，很好。
我就是要让她怕我。
只有怕，她才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只是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总会想起春儿。想起她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声声喊我“小姐”。
心口那个洞，又开始疼了。
我告诉自己，卫珞，这是你选的路。
跪着，也要走完。
7.
春儿的死，成了一道横在我们三人之间的、无形的墙。
萧彻对我，越发看重。他觉得我顾全大局，手段果决，是个合格的六宫之主。他开始把一些宫务交给我打理，甚至在朝堂上遇到烦心事，也会来问问我的看法。
李月娥对我，越发依赖。她怕我，但更需要我。后宫里的明枪暗箭，没有我替她挡着，她活不过三天。
我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她负责在前面唱戏，吸引萧彻所有的注意力。
我负责在后面拉着帷幕，确保这出戏能安安稳稳地唱下去。
我们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
我帮她，从正五品小仪，一路升到了从三品婕妤。
她也投桃报李，时常在萧彻面前替我美言。
“陛下，卫姐姐真是太辛苦了。后宫这么大的摊子，都靠她一个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