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们在厂房屋顶撒了一层“光学假顶”,从空中俯视,这片工业园看起来像废弃仓库。围墙内侧布下了低功耗的毫米波“呼吸传感线”,任何跨越都会形成微弱波形异常。服务器机房搬到地下,进出要通过两道“随机器问答”——每次都会问不同的问题,答案只有我和赵昊知道,而系统负责出题。

那家“欧洲公司”的邀请没有停止,换了四种邮箱、三种语言。我回了其中一封:“我们更倾向于在国内做技术转化,感谢厚爱。”

当天深夜,电力忽然掉了一次。我在黑暗里摸到楼梯口,闻到一股不该出现的机油味。系统叮地一响:【实体入侵告警,西北角二层外墙。】

我从工具柜里抽出一把强光手电,和保安一起绕到楼后。雨水从屋檐落下,打在草里像碎玻璃。外墙的隐蔽处,一个人影刚翻过来,被照个正着。他抬手就是一记喷雾,保安踉跄后退。我没退,手电直接照进他眼睛,他下意识遮挡,这一瞬间,腕上的“微型电击器”贴了上去。

他抽搐着倒下,手里掉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笔管,里面是微量粉末——典型的传感器腐蚀剂。他没有说话的机会,报警器已经尖叫起来。十五分钟后,他被带走。

风雨短暂停了一会儿。我站在天台上,看着城市的灯像潮水起伏。系统静静地弹出一条新提示:【可研发‘微型聚变反应堆(实验级)’,消耗积分3000。】

我握紧拳:“开始。”

8

聚变,是我学生时代写在宿舍墙上的两个字。大多数时候,它像青春一样漂亮却遥不可及。可当系统把关键难点逐一标红,我意识到——它从来不是梦想,而是偏航的工程。

我把联合实验平台的会议室当成了课桌。第一周,我们确定磁约束方案采用“紧凑型高温超导托卡马克+轴向快波加热”;第二周,系统给出的“涡旋耦合偏滤器”让我们把等离子体边界稳定在更窄的带状区;第三周,我拿着一个看似玩具的“高温超导线圈模块”,把它做成了像乐高一样可更换的“线圈插片”。

我们用小得可怜的腔体做了第一次“点火”:1.3秒的微型放电,Q≈0.3,能量收支远远不够,但那一团红白色的光像一只缩在贝壳里的太阳。我扶着观察窗,掌心都是汗。

第五十七次放电时,系统弹出一行绿色小字:【边缘局域模式抑制成功。】那像是一个世界终于点头。

“再来一次。”我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 加热功率提升、磁场微调、抽气速率增加,腔体里的光由红转白,再向蓝白推近。能量回馈曲线逐步爬升,Q=0.7……0.9……1.1。赵昊抓着电脑:“过1了!我们过1了!”

时间被拉得很长,长到我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等离子体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住,在腔体里稳定地呼吸。 Q=1.6。 我们把输出能量导入一台超级电池缓冲,灯光没有闪烁,一切像平常夜里的办公室,只是空气里多了一点金属与 ozone 的味道。

我没有欢呼,只是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系统弹出奖励:【微型聚变反应堆(实验级)完成度:70%;解锁‘高能密度机动平台’(可研发:机甲雏形)。】

夜深了,我给领队打电话:“需要你们的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