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第一次没哭,只问:“沈砚行,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男人解领带的手一顿,薄唇吐字如刀:“你死,我放鞭炮。”
林蔷点点头,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就好,别哭,我嫌吵。”
第5章 陪葬
第二天清晨,沈家花园挂起红灯笼。
佣人进进出出,说是给婉婉小姐布置订婚礼。
林蔷蹲在楼梯角,咳得直不起腰,掌心血沫子一滩。
她听见保姆小声议论:“听说婉婉小姐贫血,先生要把那位的骨髓也挖给她。”
“真的假的?那不是要人命!”
“先生原话——‘她欠婉婉的,连命都是利息。’”
林蔷扶着墙站起,眼前一阵黑,却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也惊动了沈砚行。
男人站在楼梯口,西装笔挺,像看疯子:“笑什么?”
林蔷擦了擦嘴角,声音轻得像风:“笑我自己——”
“七年青春,原来只值一副骨髓。”
她转身回房,脚步虚浮,却背脊笔直。
沈砚行盯着那道背影,胸口莫名发闷,像被细线勒住,越缠越紧。
第6章 抽髓
手术灯惨白,像一口倒扣的冰棺。
林蔷被绑在骨科床上,腕上勒出紫痕。
麻醉师拿针靠近,沈砚行忽然伸手:“别全麻,她怕疼,得记着。”
针头悬在半空,冷得发抖。
林蔷笑,眼泪滚进鬓角:“沈砚行,你放心,我记性好,疼一定记得清清楚楚。”
骨髓穿刺针一寸寸推进,她咬住下唇,血珠顺着下巴滴到无菌布,像雪里绽开的梅。
沈砚行站在帘后,指间烟灰蓄了半寸,却一次没弹。
抽满第三管时,护士小声惊呼:“血压降到60/30,还抽吗?”
男人声音冷硬:“继续,死不了。”
林蔷瞳孔开始涣散,却死死盯着天花板——
那里有一道裂缝,像七年前初遇沈砚行的夜,闪电劈开漆黑的雨幕。
她忽然觉得,原来一切早写好了结局,只是她蠢,偏要往刀口撞。
第7章 地窖
手术结束,她像破布被扔进别墅后院的酒窖。
铁门“哐当”落锁,世界瞬间黑成棺材。
高烧卷上来,她蜷在霉味稻草上,浑身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门缝递进来一碗冷粥,伴随佣人叹息:“太太,您别怪我,先生说饿不死就行。”
林蔷爬过去,手一抖,瓷碗摔得粉碎。
她捡起一块,对准自己腕口——
却忽然想起母亲临终的话:“蔷儿,要死也死个明白。”
瓷片“当啷”落地,她抱住膝盖,哭不出声,只剩喉咙里细碎的嗝血。
第8章 真相的缝
半夜,酒窖灯忽然亮了。
男二陆执裹着寒气冲进来,白大褂沾满泥水——他刚从国外飞回,一路飙车。
“林蔷,我带你走。”
他打横抱起她,摸到一把嶙峋骨头,眼眶瞬间红透。
林蔷靠在他怀里,气若游丝:“陆执,我怕是……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