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不会说谎
林蔷跪在瓷砖地上，膝盖骨像被锯子来回拉。
她抬眼，看见沈砚行把那张薄薄的化验单甩到她脸上。
“梅毒二期，林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纸锋割过她的下眼睑，血珠滚下来，像一粒朱砂痣。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全是铁锈味——早上咳出的那口血还没吐干净。
“我没有……”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像被砂纸磨过。
沈砚行俯身，指尖捏住她下巴，强迫她仰视。
“没有什么？没有卖？还是没有脏？”
他笑，笑意冰得刺骨：“怪不得最近连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说完，他松手，抽过桌上的湿巾，一根根擦手指，像碰了什么瘟疫。
林蔷想去拉他的裤脚，却只抓住一团空气。
她眼前发黑，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撞在耳膜——
咚，咚，咚。
像棺材钉敲进去的声音。
第2章 欠她的血
医院走廊的灯冷得发蓝。
沈砚行攥着林蔷的手腕，一路拖进采血室。
“400cc，别少抽，她等着用。”
护士犹豫：“她脸色太差，再抽会休克……”
“死不了。”他侧眸，嗓音压得极低，“她欠婉婉的，还早。”
林蔷把袖口撸到肘弯，针尖扎进去那一刻，她看见沈砚行站在窗边点烟。
白色烟雾蒙住他的眼，也蒙住她爱了七年的那一点光。
血袋一点点鼓起来，像吹胀的悔意。
她轻声问：“如果今天躺那儿的是我，你会心疼吗？”
沈砚行吐出一口烟，嗤笑：“你配？”
三个字，比400cc的血流得还快，一下就空了。
第3章 祠堂里的雪
沈家祠堂，供牌位森森。
婆婆把蒲团扔在她脚边：“跪，跪到雪停。”
外头下着今冬的第一场雪，碎玉乱琼，砸在青砖上像细针。
林蔷蜷在蒲团上，腹部刀口还没长好，一动就渗血。
“妈，我发烧……”
“别叫我妈，”老人反手一耳光，“你爸害死我老公，你脏我沈家的门，还想善终？”
血顺着她嘴角滴到雪里，红得刺目。
她抬眼，看见沈砚行撑着黑伞站在檐下。
她伸手，想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砚行，我冷……”
男人转身，伞沿压得很低，声音混在雪声里，轻得像叹息。
“那就冷着，死不了。”
第4章 不会好了
凌晨三点，雪停了。
林蔷爬回卧室，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她拉开抽屉，病历单叠得整整齐齐：
——CML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加速期。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炸：“再不接受化疗，最多三个月。”
她把病历单揉成团，塞进衣兜，像塞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门被推开，沈砚行带着冷气走进来，随手把离婚协议扔在她脚边。
“签了，婉婉要进门。”
林蔷弯腰，指尖碰到“乙方”那栏，笔抖得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