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砚点头，声音低了点，“我爷爷走的时候，说这菩萨能护着作坊，裂了缝就像丢了魂，得一点点补回来，跟救老东西似的。”
夏栀没再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原来这个凶巴巴的木雕师，也有这么软的地方。她重新铺好画纸，这次没敢瞎画——前一晚她查了半宿木雕纹样，连菩萨衣褶的“风动纹”都记熟了。
笔尖划过纸页，菩萨的衣纹慢慢显形。沈砚站在旁边看，突然说：“衣褶的弧度再弯一点，我爷爷雕的时候，总说风是活的，得让衣纹跟着风动。”他伸手想指画纸，又怕手上的木屑弄脏，指尖悬在半空半天，最后轻轻碰了碰纸边，像怕碰碎什么。
夏栀的脸热了，赶紧调整笔锋。夕阳落在画纸上，菩萨的衣褶泛着暖光，竟真像被风吹动似的。
傍晚苏墨送来两碗姜撞奶，给夏栀的那碗早加好了三勺糖，给沈砚的还是原味。夏栀喝着甜奶，偷偷看沈砚——他正低头用牙签挑菩萨裂缝里的木屑，侧脸在夕阳里软乎乎的，没再怼她“喝糖水”。
可等她喝完奶要走时，却发现菩萨的底座上，有道新的小裂缝。沈砚蹲在那里，指尖捏着木胶，眉头皱得很紧。夏栀心里咯噔一下：这裂缝是刚才风大弄的吗？他会不会怪我？她张了张嘴想道歉，却没敢说，只能抱着画架悄悄走了，心里满是不安。
第4章 非遗订单砸来，被迫合作！
夏栀正对着画稿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之前投稿的编辑部，说有个“顺德非遗插画”的订单，指定要画木雕作坊，还要求“实地观察，细节写实”，报酬是她之前的三倍。
“真的？”夏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抱着手机就往沈记木雕跑。可刚说想进作坊画细节，就被沈砚一口拒绝：“没空陪你瞎画，我还要修菩萨。”
“可这订单能帮你宣传作坊啊！”夏栀急了，“说不定还能拉到赞助！”
沈砚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守着作坊是为了手艺，不是为了拉赞助。”
两人正吵着，苏墨端着两碗姜撞奶过来，把一碗塞到沈砚手里：“你作坊下个月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人家小姑娘这订单是救命的机会！你要是不配合，我下次就不给你做姜撞奶了——连原味的都没有！”
沈砚捏着碗的手紧了紧，耳尖红了。他盯着碗里的姜撞奶看了半天，终于松口：“行，但我有条件：只能在作坊外画，不能碰我的工具，更不能画错纹样。”
“没问题！”夏栀赶紧点头，心里偷偷乐——终于能近距离看他雕木头了！
当天下午，夏栀搬着画架坐在作坊门口。沈砚在里面雕“鱼跃龙门”，刻刀划过木头的“沙沙”声，混着巷子里的蝉鸣，竟格外好听。她看着他握刀的姿势：拇指按在刀背，食指抵着刀尖，每一下都准得很，鱼鳞的纹路细细密密，像真的要跃出木头似的。
画累了，夏栀趴在画架上打盹。阳光暖乎乎的，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东西轻轻别在了头发上。睁眼时，正好看见沈砚转身回作坊的背影，他的耳尖红得像染了颜料。
夏栀伸手摸了摸头发，摸到支木簪——簪头雕着朵栀子花，花瓣上还留着细细的刀痕，是他雕坏的小物件。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刚想喊住他，苏墨突然凑过来，举着手机笑：“你看，我刚拍的，这簪子配你，比雕在木头上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