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想到沈砚扫了眼,又挑出毛病:“木屑是顺着木纹落的,你画得太散,不观察就动笔,画得再好看也没魂。”

夏栀气炸了,抱起画架就冲去黑猫餐厅,拍着桌子喊:“苏墨姐!要最甜的姜撞奶!加三勺糖!”

苏墨刚舀完两勺糖,闻言笑着挑眉:“小姑娘,三勺糖就成糖水了。”

“成糖水也比辣死强!”夏栀气鼓鼓地坐下,没注意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姜撞奶要的就是姜汁的辣,加这么多糖,浪费了。”沈砚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他手里还拎着个小马扎——是夏栀昨天落下的,上面沾了点他刚擦的木蜡,泛着浅黄的光。

“你管我!”夏栀回头怼他,“你手指破了都不包,流着血还磨木头,比我还犟!”她早注意到他指节上的新伤,没贴创可贴,还在跟刻刀较劲。

沈砚的耳尖红了下,把小马扎放在她旁边:“昨天你的。”说完就走到吧台,指尖在创可贴盒子上顿了顿,终究没拿。

苏墨在旁边笑得眼睛都眯了:“行了,一个怕辣,一个怕甜,凑一对正好。”

夏栀的脸瞬间热了,低头猛喝姜撞奶。甜得发腻的奶味裹着舌尖,余光里,沈砚正低头喝着原味姜撞奶,指节上的伤露在外面,被灯光照得格外显眼。她心里莫名软了下,却嘴硬地想:谁要跟他凑一对!

等夏栀抱着画架走了,沈砚才找苏墨要了片创可贴。苏墨揶揄:“今天怎么想起贴了?以前不是说‘小伤不碍事’吗?”

他没说话,捏着创可贴回了作坊。窗户边的画架还在——是夏栀刚才忘带的,他把创可贴轻轻贴在画架腿的裂缝上,又放了支削好的铅笔在旁边,笔杆上还雕了朵指甲盖大的栀子花,白生生的,像刚开的。

而刚走到巷口的夏栀,突然发现画架没带,转身要回去拿。远远看见沈砚站在窗户边,指尖捏着那支雕了花的铅笔,眼神软得不像平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躲回树后——他……是在给她准备的吗?可一想到昨天被撕的画,又咬着唇转身:算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第3章 木雕菩萨的光,她看得到

连着三天,夏栀都来巷口画作坊。沈砚不再凶她,只是偶尔站在门口看,指出一两个细节错处,语气比之前软了不少,像磨过的刻刀,没那么扎人了。

这天下午风大,夏栀正对着木雕菩萨写生——那尊菩萨摆在作坊门口的高台上,是沈砚爷爷雕的,裂了缝,他修了三年还没完工。突然一阵狂风卷过来,画架“哐当”倒在地上,颜料洒了一地,还溅到了作坊的门槛上。

“完了!”夏栀蹲在地上捡画纸,急得快哭了。这是她改了五遍的稿子,明天就要给客户看。颜料渗进门槛的木纹里,像给老木头添了道疤,她伸手想去擦,却被人拦住了。

“别擦,越擦渗得越深。”沈砚拿着块干布走出来,蹲在她旁边。他的动作很轻,指尖避开颜料渍,顺着木纹慢慢擦,比磨木雕时还小心。夏栀看着他手腕上的旧疤——那是去年修菩萨时被木刺扎的,留了道浅印,突然小声问:“你修这菩萨,修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