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把细针换成千百倍粗的银枪,我便能耍上好久。
母亲满脸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父亲却满脸欣喜,找人为我专门定制了一杆银枪。
还为我找了当时的禁军统领做师父,授我武艺。
师父那时说,寒樱一杆银枪可挡数百兵。
我心中竟也认同下这句话。
我还时不时去找禁军中的将士,美其名曰是比武切磋。
可后来他们趴在地上时,却总说是我在单方面殴打他们。
慢慢的,师父就禁止我再出入禁军练武场。
3
北疆千里平原,长河落日,策马纵横,饮酒高歌。
我开始随父出入军中,兵法谋略,练兵抗敌。
在军中,我不是定北侯府的小姐,而是一位定北军的将士。
众将士敬我,称我一声少主。
父亲说过,在定北军中,军令如山,但人皆平等。
所以我与定北军士同吃同练同受罚。
北疆周边强敌环伺,虎视眈眈。
在定北军的强盾之下,总讨不到半分好处。
碍于定北军的威名,这些部落也不敢做大的反击。
沉睡的雄狮虽不主动出击,奈何恼人又狡猾的狐狸总是不时搔攘。
以至北疆的战火从未真正的停息过。
铁盾之下,北疆的民众倒也过得安居乐业。
景德十一年,北方几部落秘密联合,夜袭守城。
那时父亲在北疆驻地巡防,我于五十里外的仪城练兵。
我得知消息率军支援,那是我离开父亲第一次真正面对战争。
面对无情的敌人与战场。
敌军破城后,烧杀抢掠,惨叫声笼罩于守城上空整整一天一夜。
我站在战后的守城城门下。
看着眼前浓烟未消,残破不堪的街道。
望着重伤待医的百姓将士和一具具被抬走的尸体。
我才真正明白父辈及定北军的将士们前仆后继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是身后万里疆土上百万百姓的安居乐业。
4
这座宣德殿,不知冷眼旁观过多少场针锋相对,又静默无声的见证过多少人的离合悲欢。
此时它依旧于此无声而立,依旧承担着那些人的诡谲阴谋。
我抽回思绪,往事如烟散尽。
新帝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太傅——蔺渊,在无声中询问他的意见。
蔺渊一身绛红云锦朝服坐于新帝身旁。
面容清秀却满布威严。
他是当朝太傅,也是新帝帝师。
持先帝亲口谕令,亲笔谕旨,辅幼帝,掌国政。
他拍拍新帝放在膝上的手,随即转眼看向端坐于左侧座的我。
霎时的四目相对,无声无息,却又像一场针锋对决。
我眉眼弯笑,举杯喝下残留的酒。
好酒,宫宴上的酒自然是最好的,但我不喜欢,太绵柔。
我还是更喜欢北疆军中的酒,甘烈劲爽。
“陛下。”
嘹亮的女声突兀回荡在宣德殿内。
我起身跪在台下。
“臣此次回京,还有一私事请旨。”
新帝有些意外,但面容更多显露出欣喜。
我的‘挺身而出’为他破了这场僵局。
“寒樱姐姐先起来。”
我抬头却并未起身。
我看着高台上手指捏到发白的太傅,冷冷道:
“臣请陛下行先帝遗诏,为臣与太傅,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