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白，有些委屈地看向陆城。
陆城皱着眉，将她护在身后，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维护：“苏言你够了，我已经想办法替你争取到了这个名额，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你不是功德很高吗？等你当上鬼差再想办法给自己弄个VIP名额，不就行了吗？”
他说的好轻松，轻松到好像我进去后躺着就能晋升。
我盯着陆城，沉默了很久。
陆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偏激，他语气缓和了些，低声说：“阿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厉害了，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看，我们还能在地府当同事，回头我们仨在忘川河边上建个洞府，工作、生活都在一起，不好吗？”
我讶异地看着陆城，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陆城还想让我和他的小孤魂野鬼住一起，“我们仨”？
等需要我“让出功德”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我主动魂飞魄散给他们腾地方？
“好，好得很。”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陆城在后面开心地冲我喊：“那就这么说定了！”
3
“地府交流群”里的消息不断弹出，大家在热烈讨论着投胎的安排和去向。
我望着法器屏幕，魂体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样。
我不想再让自己陷入和陆城他们无理且令人疲惫的辩解里。
陆城和小倩在拿到VIP资格后就连夜去了奈何桥附近的“来生客栈”庆祝，当晚只订了一间上品阴气房。
热恋的时候，陆城绑定了我的功德金卡，说要把他所有的功德都存进去。
当时他说，想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
可当订房消息用法术传信到我这里扣款时，我愣愣地看着那消费记录，指尖微微发颤。
那一瞬间，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碎成了齑粉。
我将信息截图给陆城，并扣了一个问号。
他回复道：“地府消费高，这是为了省钱”。
我并不想计较这些，陆城在替我拒绝VIP资格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
可看到他轻描淡手的态度，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默默取消了和陆城之间的功德金卡绑定，心里明白，这段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陆城的洞府找到了，我是在小倩的朋友圈看到的。
“以后不仅能一起走VIP通道投胎，还能在阳间当邻居，谁羡慕了我不说。”
配图是他们在客栈里用美颜鬼相机拍的鬼脸合照。
共同鬼友的评论区里，全是调侃和祝福，仿佛我从未存在过。
我翻着那些评论，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这段关系里，我一直是那个可有可无的鬼。
陆城没有解释，也没有问我是否看到了这条动态，他好像真的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我忽然明白，有些失望不是突然爆发的，而是日积月累的坍塌。
如今，连那一点点温情都消失了。
投胎前一日，鬼门关前堆满了鬼魂们的行李。
我刚把最后一箱生前的回忆打包好，就听见洞府外传来陆城的声音，他在喊小倩的名字，语气里的宠溺隔着几层禁制都能飘进来。
我扒着窗户缝往外看，陆城正拖着小倩的粉色行李箱，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魂灵马车。
小倩跟在他身后，手里只拎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笑得像朵盛开的彼岸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