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这个VIP名额吗？
如他所说，确实不需要。
但我更在乎的是，这份坚持与爱意是否值得被尊重。
我低头看着香炉里烧成灰的纸信，那字迹仿佛化作怨念不断刺痛我的魂魄。
我考虑小倩的心情，谁来考虑我的感受？
我选择放弃永生，进入轮回，是因为陆城。
我想和他再续前缘，抛去神格，抛去所拥有的一切，只凭借凡人的身份和他站在一起。
仅此而已。
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路，终究只能一个鬼走。
2
隔天上午，地府轮回司的鬼差在“黄泉路公告栏”上张贴最终的投胎确认名单。
我深吸一口阴气，手指在虚空中停顿了几秒。
最终还是在我的名字后面，填上了“VIP通道”。
陆城看到公告栏后立刻用魂灵通讯联系我，语气着急：
“阿言，你怎么还填VIP通道？我知道你很生气，可你现在过去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填普通通道，可你信息不真实是过不了奈何桥的啊！”
我盯着通讯法器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陆城，不劳你费心了，VIP通道我去定了。”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发来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跟我一块走VIP通道？”
“你听话，我帮你找判官问问，看能不能让你排在普通通道第一个。虽然不是一个通道，但我们还在一个阳间啊！”
从前也不觉得，陆城这么自恋。
“不用了。”
我关了法器，没再回他信息。
接下来几天，他像个推销员似的，每天给我推荐七八个投胎套餐。
从“穷苦人家早夭的孩子，历个劫回来功德更高”到“战乱地区当个士兵，为国捐躯也是大功德”；
最后甚至发来一张畜生道的宣传画，上面画着一只肥硕的宠物猪，附言：“先过渡一下，下辈子我找到你，我养你。”
他打电话询问我意见，我冷冷回复道：“滚。”
对面一连沉默了好几天。
直到陆城站在我的洞府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一份轮回协议，封面赫然印着“地府实习鬼差”的烫金大字。
他将协议递到我面前，带着施舍又傲然的语气：“我求了黑白无常很久，才帮你争取到这个名额，虽然不是正式鬼差，但你可以跟着他们实习，积攒功德。”
简单来说，就是个连冥币工资都没有的勾魂小弟。
我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这种好机会你怎么不留给你的小倩。”
他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声音大了些：“阿言，小倩不像你功德那么深厚，她的鬼生没那么多机会。”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功德深厚的鬼，就得为功德浅薄的鬼牺牲，来给他们机会。
理由是，功德深厚的鬼会有更多机会？
我忽然觉得特别累，这些话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的魂体上。
“陆城，我不是非得和你一起投胎。”
他抬头看我，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小倩从旁边的鬼群里飘了出来，看到陆城手里的实习协议，她快步飘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安：“姐姐，城哥哥只是想帮你......”
我打断她的话，声音平静却冷淡：“小倩，我需要他帮我吗？VIP名额本该是谁的，你不清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