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斋念佛，抄了整整三万遍经书，只为给丈夫积攒阴德。
最后凭借这份功德，我以第一名的成绩，抢到了地府“优先投胎VIP通道”的资格。
我的丈夫陆城，以第77名的成绩，只能排队等普通通道。
太好了，下辈子我们还能再续前缘。
然而，这念头刚起，陆城就给我烧来了纸信：
“小倩只是个孤魂野鬼，排了五百年队了，太可怜了。”
“你功德最高，大不了再等一百年。我已经把你的VIP资格转给小倩了，她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
看着纸上那熟悉的字迹，一股来自魂魄深处的寒意将我笼罩。
我当即托梦给了判官，询问此事。
判官在梦里连连作揖，满脸为难：
“夫人啊，您的VIP名额确实已经给那个叫小倩的女鬼用了，她都上奈何桥了。”
我从梦中惊醒，颤抖着点燃了三根通灵香，看见了小倩的鬼魂朋友圈：
“谢谢陆城哥哥，下辈子，我就是公主啦！”
配图是陆城亲手将我的VIP投胎凭证交到她手上，笑得一脸宠溺。
我掐灭灵香，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拨通了那个尘封百年的号码：
“阎王爷吗？不投胎了。听您和各位殿王的，准备重整地府秩序。”
电话那头的阎王沉默了许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狂喜：“恭迎老祖宗归位！”
1
放下“大哥大”，我望着窗外冥府永恒的灰色天空，魂魄竟出奇地平静。
而陆城的纸信提示音突然在香炉里响起，他又烧来一张纸条：
“小倩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你不要闹脾气。”
“她也是你的朋友，别那么自私，你考虑一下她的心情可以吗？”
我看着这两行字，突然笑出了声。
拨通他的魂灵通讯时，我的声音里已经没了温度。
“陆城，我为你抄经三万遍积累的功德，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我闹脾气？我苦修千年换来的机会，凭什么要让给她？你替我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电话那头陆城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功德深厚，在哪一世都能过得很好，可小倩不一样。”
我冷冷打断他：“就因为她是个排了五百年队的孤魂野鬼，所以你就擅自替我放弃机会？陆城？”
“我是鬼，不是成全别人的功德碑。”
我语气决绝，“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会这样践踏我的修行。”
陆城答非所问，只一味地替小倩说话：“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小倩也很可怜呀！”
“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为朋友付出一点东西，我们明明都能投个好胎，下辈子还能在一起的。”
我冷笑一声，魂魄彻底凉了半截。
“下辈子在一起”这五个字像一根淬了阴气的冰针，扎在我魂体深处。
我本以为他理解我的苦心，明白我千年等待的孤寂，可原来他只把我当作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背景板，而永远站在别人的立场上。
我没有再争辩，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你就和她一起投胎去吧。”
然后挂断了通讯。
冥府的风吹过，远处奈何桥上鬼影憧憧，像是我们情分的终点。
陆城的话让我觉得可笑又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