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肯定有！”
年长些的警察，姓刘的那位，眼神极其锐利地扫过我，又仔细审视那片阴影。
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年轻警察深吸一口气，极其戒备地矮下身，用强光手电探进去左右照射。
光束划过，灰尘飞舞。
什么都没有。
4.
刘警官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里面审视的意味浓得几乎溢出来。他见过太多惊吓过度开始胡言乱语的当事人。
“你先冷静。”他的声音刻意放平缓，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稳定力。
“你刚才说，‘这三天一直和你住在一起的’！是谁？你指的是你的室友陈浩？”
“不不是他是别的东西”我急促地喘息，心脏快要撞碎胸骨。
“他学我他变得不像他了论坛上说的模仿者你们不知道吗？学校里都在传他死了三天了，那我这几天看到的是谁？”
我的话语颠三倒四，逻辑混乱，裹挟着巨大的恐惧喷涌而出。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我读懂了！
惊吓过度，出现幻觉，需要控制。
“李先生，你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刘警官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们需要你先跟我们回局里，详细说明情况。关于你室友的死亡，你有重大知情嫌疑，必须配合调查。”
嫌疑？
我？
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我。
我想笑，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怪声。
“不是我！是那个东西他跟着我来了！他肯定就在附近”
我猛地扭头，视线疯狂扫过这间逼仄的客房！紧闭的衣柜，拉着帘子的浴室，床底每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都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可能性。
年轻警察已经拿出手铐，眼神警惕。
我知道，如果我再说下去，再做任何出格的举动，下一秒就会被强行制伏。
求生欲和残存的理智猛地压下了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
我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抠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尸臭和霉味的空气呛得我肺叶生疼。
“好我跟你们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但异常平静。
“但我要求彻底检查这个房间还有旅馆的监控，他肯定来过！他拿走了我的牙刷！”
“牙刷？”
刘警官捕捉到这个奇怪的词。
“对！我的牙刷上面有有腐肉！！！”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用纸巾包着的牙刷，递过去的时候，手指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
刘警官戴上手套，接过，仔细看了看刷毛间那些褐色的碎屑，又凑近闻了一下，眉头瞬间锁死。他小心地将其封入证物袋。
“所有情况，回去再说。”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半分，但眼神里的怀疑丝毫未减。
“小张，先带他下楼。通知法医和现场勘查的兄弟，封锁这里，彻查整个房间和旅馆”
我被年轻警察小张，半护送半押解地带离了203房间。
走下狭窄楼梯时，我能感觉到背后刘警官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的背影。
旅馆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零星有早起的学生和路人好奇地张望。
清晨的空气冰冷，吸入肺里却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