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闭眼,一个睁眼,唇角都带着笑。

我笑了。

掏出罗盘碎片,划开胸口,剜出一滴心头血。

血滴落,砸在肉卵上。

我轻声说:

“你们要‘双生’?”

“我给你们‘同灭’。”

肉卵瞬间干瘪,蜷缩,化为灰烬。

风一吹,散了。

我捂着胸口,血止不住。

罗盘浮字:【双生契破,宿主永绝子嗣】。

我低头,抚了抚小腹。

那里,本该有生命的土地,如今一片荒芜。

我轻声说:

“孩子,对不起。”

“这世道……不配你来。”

8.

我提笔,在账册上写下“拨款八十万两”。

笔尖悬着,没落下。

不是犹豫,是在等。

果然,门被踹开。

我爹一身官袍冲进来,脸涨得发紫:“苏挽晴!你疯了?嫁妆乃国库监管,擅动三十万两以上,需皇帝朱批!”

我抬眼:“为何此前不动声色,偏此刻阻我‘贤惠’?”

他一滞。

就在这时,沈砚来了。

他站在门口,衣衫素净,眉眼温柔:“娘子,为夫投的是皇商船队,利国利民。你若不助,便是‘违婚誓’——按律,我可夺你余财,告你‘不贞’。”

他笑,像在说晚安。

罗盘在我袖中发烫,浮现血字:【金锁契——每动一笔,官府抽成双倍;投资失败,苏家三倍赔偿。败则灭门】。

这不是生意。

是朝廷设的局。

苏家通敌疑云未散,他们要我动钱,然后——毁我全家。

我看着账本上那行“八十万两”,突然笑了。

我站起身,当着父亲、沈砚、府中管事的面,掏出火折子。

“嗤——”

火焰舔上纸页。

账本烧起来,火光映着所有人扭曲的脸。

我高声道:“妾身嫁妆,已于新婚夜全数捐作义庄,今无一文!诸位皆知!”

满堂死寂。

官府的人急了:“不可能!国库‘待收账’已记下八十万!你休想赖账!”

我吹灭火,轻笑:“哦?那你们去收啊。去义庄收——看鬼给不给。”

他们哑了。

当晚,我放出影户三个月收集的证据——户部三位主官贪墨军饷、私通盐商的铁证。

第二天,户部批文下来:“账目有误,已调整。”

钱,没了。

但我的计划,才刚开始。

我转头,带着九十九名影户,走进城西黑巷。

地下钱庄里,霉味混着血腥。

掌柜缺了根手指,眯眼问:“拿什么押?”

我甩出一叠纸。

“未来十年,义庄‘赎罪券’。”

他愣住:“这……能值几文?”

“能值八十万。”我说,“因为全城人都怕死,怕下地狱。”

他笑了,签了字。

钱,到手。

我立刻命人暗投敌国细作——让他们以沈砚名义造船、购货、签生死契。

三个月后,消息传来——

南海风暴,船队沉没,全员葬身鱼腹。

沈砚跪在我院中,撕扯衣襟:“苏挽晴!你毁我前程!我要告你!”

我没理他。

三天后,圣旨到。

皇帝亲赐金匾:“清贞可表”。

赞我“大义灭财,捐资济幽,德比孟母”。

我跪接旨,垂眸含泪,一副贤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