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闭眼,一个睁眼,唇角都带着笑。
我笑了。
掏出罗盘碎片,划开胸口,剜出一滴心头血。
血滴落,砸在肉卵上。
我轻声说:
“你们要‘双生’?”
“我给你们‘同灭’。”
肉卵瞬间干瘪,蜷缩,化为灰烬。
风一吹,散了。
我捂着胸口,血止不住。
罗盘浮字:【双生契破,宿主永绝子嗣】。
我低头,抚了抚小腹。
那里,本该有生命的土地,如今一片荒芜。
我轻声说:
“孩子,对不起。”
“这世道……不配你来。”
8.
我提笔,在账册上写下“拨款八十万两”。
笔尖悬着,没落下。
不是犹豫,是在等。
果然,门被踹开。
我爹一身官袍冲进来,脸涨得发紫:“苏挽晴!你疯了?嫁妆乃国库监管,擅动三十万两以上,需皇帝朱批!”
我抬眼:“为何此前不动声色,偏此刻阻我‘贤惠’?”
他一滞。
就在这时,沈砚来了。
他站在门口,衣衫素净,眉眼温柔:“娘子,为夫投的是皇商船队,利国利民。你若不助,便是‘违婚誓’——按律,我可夺你余财,告你‘不贞’。”
他笑,像在说晚安。
罗盘在我袖中发烫,浮现血字:【金锁契——每动一笔,官府抽成双倍;投资失败,苏家三倍赔偿。败则灭门】。
这不是生意。
是朝廷设的局。
苏家通敌疑云未散,他们要我动钱,然后——毁我全家。
我看着账本上那行“八十万两”,突然笑了。
我站起身,当着父亲、沈砚、府中管事的面,掏出火折子。
“嗤——”
火焰舔上纸页。
账本烧起来,火光映着所有人扭曲的脸。
我高声道:“妾身嫁妆,已于新婚夜全数捐作义庄,今无一文!诸位皆知!”
满堂死寂。
官府的人急了:“不可能!国库‘待收账’已记下八十万!你休想赖账!”
我吹灭火,轻笑:“哦?那你们去收啊。去义庄收——看鬼给不给。”
他们哑了。
当晚,我放出影户三个月收集的证据——户部三位主官贪墨军饷、私通盐商的铁证。
第二天,户部批文下来:“账目有误,已调整。”
钱,没了。
但我的计划,才刚开始。
我转头,带着九十九名影户,走进城西黑巷。
地下钱庄里,霉味混着血腥。
掌柜缺了根手指,眯眼问:“拿什么押?”
我甩出一叠纸。
“未来十年,义庄‘赎罪券’。”
他愣住:“这……能值几文?”
“能值八十万。”我说,“因为全城人都怕死,怕下地狱。”
他笑了,签了字。
钱,到手。
我立刻命人暗投敌国细作——让他们以沈砚名义造船、购货、签生死契。
三个月后,消息传来——
南海风暴,船队沉没,全员葬身鱼腹。
沈砚跪在我院中,撕扯衣襟:“苏挽晴!你毁我前程!我要告你!”
我没理他。
三天后,圣旨到。
皇帝亲赐金匾:“清贞可表”。
赞我“大义灭财,捐资济幽,德比孟母”。
我跪接旨,垂眸含泪,一副贤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