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香点燃。
火升腾,青烟缭绕。
突然——
啪!啪!啪!
三炷香,齐齐从中间断裂。
全城死寂。
连风都停了。
当夜,消息传来——那“婆婆”疯了。
她撕扯自己的脸皮,血肉横飞,尖叫着满街跑:“我不是她娘!我是西市卖尸油的王寡妇!沈砚给我银子,让我装的!装的!”
百姓全傻了。
我站在义庄门前,看着漫天香灰飘落。
低声说:
“孝道可欺天……”
“却骗不过死人的眼。”
我早知道,真孝压不住假孝。
但鬼知道。
我让通灵者附在香灰里,逼那老妇的魂——说出真相。
沈砚想用孝道锁我?
我便当众演一场“不孝”,让天雷劈下,验我父亲生死。
香断那一刻,我就赢了。
现在,全城都知道——
孝,是假的。
而我,宁可背负骂名,也不让死人蒙羞。
这才是真正的“孝”。
我抚着罗盘,轻笑:
“沈砚,你输在——”
“你不懂,死人,比活人干净。”
7.
我把白月光的棺材钉死时,用的是七寸黑铁钉。
一锤下去,木头发出“咯吱”声,像骨头被碾碎。
她不是人,是炉。
烧我的命,炼他的道。
我偏要她变成尸傀,反咬他一口。
可三天后,义庄地底开始渗雾。
粉的。
不是烟,是血雾,甜腻得像脂粉,飘出坟地,漫过街巷。
全城人吸了它,开始做梦。
梦见自己拜堂,梦见红烛高照,梦见“找到了真爱”。
醒来后,嘴角带笑,眼神发直,抱着空气喊“夫君”“娘子”。
连瞎子都在笑。
我站在窗前,看着满城痴人,罗盘突然炸开血字:【白月光非单魂,乃“情蛊胎”,以千万人痴念为养料,每被压抑一次,反滋生十倍情毒】。
她不是被爱,她是吃爱。
而我……正成为她的新宿主。
那天夜里,我又梦到了新婚。
红烛摇曳,我穿着嫁衣,沈砚掀我盖头。
他手指冰凉,笑得温柔:“娘子,一生一世。”
我笑着点头。
醒来时,胸口一道红痕,像被火线勒过。
第二天,我下令:
“把全城最恩爱的九十九对夫妻,带来。”
影户动手时,没人反抗。
刀落,手指齐根断。
血喷出来,溅在墙上,像一幅幅扭曲的画。
一对夫妻跪着,互相握着手,断指处血流不止,却还在笑:“来世……还做夫妻……”
我看着,心口那道红痕,又裂开了。
锅架起来,血倒进去,熬。
血越煮越稠,泛起粉泡,像情欲的渣滓。
我亲自舀起一勺,走向白月光的坟。
棺材缝里还在冒粉雾。
我掀开一角,把滚烫的“断情汤”灌进去。
血汤嘶嘶作响,像活物在尖叫。
我立碑,刀刻字:
“此女一生无爱,死后亦不得配对。”
刻到最后一个字,刀崩了。
当夜,雾散了。
可义庄地底,传来婴儿啼哭。
“呜哇……呜哇……”
我带人掘地三尺。
挖出一枚血卵,肉色,搏动着,像一颗心。
剖开。
里面是一对连体婴,面如我和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