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炷香点燃。

火升腾,青烟缭绕。

突然——

啪!啪!啪!

三炷香,齐齐从中间断裂。

全城死寂。

连风都停了。

当夜,消息传来——那“婆婆”疯了。

她撕扯自己的脸皮,血肉横飞,尖叫着满街跑:“我不是她娘!我是西市卖尸油的王寡妇!沈砚给我银子,让我装的!装的!”

百姓全傻了。

我站在义庄门前,看着漫天香灰飘落。

低声说:

“孝道可欺天……”

“却骗不过死人的眼。”

我早知道,真孝压不住假孝。

但鬼知道。

我让通灵者附在香灰里,逼那老妇的魂——说出真相。

沈砚想用孝道锁我?

我便当众演一场“不孝”,让天雷劈下,验我父亲生死。

香断那一刻,我就赢了。

现在,全城都知道——

孝,是假的。

而我,宁可背负骂名,也不让死人蒙羞。

这才是真正的“孝”。

我抚着罗盘,轻笑:

“沈砚,你输在——”

“你不懂,死人,比活人干净。”

7.

我把白月光的棺材钉死时,用的是七寸黑铁钉。

一锤下去,木头发出“咯吱”声,像骨头被碾碎。

她不是人,是炉。

烧我的命,炼他的道。

我偏要她变成尸傀,反咬他一口。

可三天后,义庄地底开始渗雾。

粉的。

不是烟,是血雾,甜腻得像脂粉,飘出坟地,漫过街巷。

全城人吸了它,开始做梦。

梦见自己拜堂,梦见红烛高照,梦见“找到了真爱”。

醒来后,嘴角带笑,眼神发直,抱着空气喊“夫君”“娘子”。

连瞎子都在笑。

我站在窗前,看着满城痴人,罗盘突然炸开血字:【白月光非单魂,乃“情蛊胎”,以千万人痴念为养料,每被压抑一次,反滋生十倍情毒】。

她不是被爱,她是吃爱。

而我……正成为她的新宿主。

那天夜里,我又梦到了新婚。

红烛摇曳,我穿着嫁衣,沈砚掀我盖头。

他手指冰凉,笑得温柔:“娘子,一生一世。”

我笑着点头。

醒来时,胸口一道红痕,像被火线勒过。

第二天,我下令:

“把全城最恩爱的九十九对夫妻,带来。”

影户动手时,没人反抗。

刀落,手指齐根断。

血喷出来,溅在墙上,像一幅幅扭曲的画。

一对夫妻跪着,互相握着手,断指处血流不止,却还在笑:“来世……还做夫妻……”

我看着,心口那道红痕,又裂开了。

锅架起来,血倒进去,熬。

血越煮越稠,泛起粉泡,像情欲的渣滓。

我亲自舀起一勺,走向白月光的坟。

棺材缝里还在冒粉雾。

我掀开一角,把滚烫的“断情汤”灌进去。

血汤嘶嘶作响,像活物在尖叫。

我立碑,刀刻字:

“此女一生无爱,死后亦不得配对。”

刻到最后一个字,刀崩了。

当夜,雾散了。

可义庄地底,传来婴儿啼哭。

“呜哇……呜哇……”

我带人掘地三尺。

挖出一枚血卵,肉色,搏动着,像一颗心。

剖开。

里面是一对连体婴,面如我和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