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焰灭了,风沙还在刮,金刀门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最前面的弟子举着金刀,刀尖离他只有三步远。云帆客闭上眼,准备受死——可就在这时,脚下的沙地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风沙的震动,是有人踏在沙上的动静,轻得像羽毛,却快得吓人。

他猛地睁眼,就看见一道白影从风沙里窜出来,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那人凌空划了个弧线,手里的长剑没出鞘,就用剑鞘往前面一扫——一股柔韧的劲气突然涌出来,像潮水似的推过去,前排三个金刀门弟子连人带刀被掀飞,“砰砰砰”砸在沙地上,口喷鲜血,金刀掉在旁边,刀刃都弯了。

“是明月针!”五仙教的蛊师尖叫起来,慌忙从怀里摸出黑布,想撑起毒障。可还没等布展开,几十根细如牛毛的绿针就飞了过来,像暴雨似的扎进蛊师的脖子和手腕。那几个蛊师连哼都没哼完,就倒在地上抽搐,皮肤很快变成了青黑色。

云帆客趁机提了口气,同尘刀在手里一转,用尽全力劈向身前的金刀手。刀刃虽然卷了,可这一下带着拼命的劲,竟把对方的金刀劈偏了,他借着这股劲往后退,靠在断壁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伤又开始疼,眼前阵阵发黑。

白影落在他身边,一身白衣雪白雪白的,连半点沙粒都没沾。那人脸上蒙着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深潭里的寒水,冷得让人不敢多看。

“还能动?”

声音很平,没什么情绪,可听在云帆客耳朵里,却像惊雷似的——他太熟悉这声音了,白帝城的第一高手,陆危楼,代号“天姥白鹿”。

不等他说话,陆危楼已经到了他身边,两根手指快得像闪电,点在他颈侧的穴道上。一股冰寒的内力顺着穴道钻进去,流到右肩的时候,透骨钉带来的剧痛突然轻了不少,连带着快耗尽的力气也回来了一点,像快灭的火又添了柴。

“吞了。”陆危楼递过来一枚药丸,血红色的,闻着有股腥香。

云帆客没犹豫,接过来就咽了下去。药丸一进喉咙就化了,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肚子里窜出来,顺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刚才的疲惫和疼痛都被压了下去,精神一下子振了起来。

“走!”

陆危楼的话音刚落,她手里的长剑“唰”地出鞘了。那剑叫白鹿刃,剑身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月光裹在上面。她剑鞘一扫,又把两个扑过来的金刀手挡开,剑刃跟着刺出去,快得像流云,一下就挑飞了对方的刀,剑尖停在那人的喉咙前,却没再往下刺——显然是不想多耽误时间。

云帆客握着同尘刀跟上去,他的刀法是在大漠里练出来的,没什么花哨,就是“狠”和“快”,每一刀都往对方的要害招呼,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陆危楼的剑却不一样,轻灵得像白鹿踏雪,剑鞘、剑柄、剑尖都能用,不管对方的刀多猛,她总能用最省劲的办法挡开,偶尔从袖子里飞出几根明月针,总能扎在最关键的地方,让敌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背靠着背,一个猛一个灵,竟像是配合了十几年似的。云帆客砍倒一个金刀手,刚想喘口气,就听见陆危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得像冰:“飞蓬客拿你当饵,他要的不是你的命,是我手里的‘白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