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前，我用两天时间变卖了所有家产。
一部分，我交给心腹家仆，送回乡下，安顿族人。
另一部分，我换成了大量的粮食、药材和铁锭，装满了十几辆大车。
启程那天，长公主府的人来了。
是一个面容阴狠的老嬷嬷，带着两个太监，捧着一杯御赐毒酒。
“殿下说，不识抬举的东西，不配活着离开京城。”
老嬷嬷的语气，像淬了毒的针。
我看着那杯酒，笑了。
上一世，他们也是用一杯毒酒，了结了我父亲的性命。
我接过酒杯，在老嬷嬷得意的注视下，猛地将酒泼在了她的脸上。
酒水顺着她满是褶皱的脸流下，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她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倒在地上。
我上前一步，踩住她的手腕，反手夺过她藏在袖中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动作快如闪电。
两个太监吓得腿都软了。
我凑到老嬷嬷耳边，声音冰冷。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的命，她拿不走。”
“想杀我，让她亲自来。”
我带着几十个家仆和十几辆大车，踏上了去凉州的路。
路上，截杀来了三次。
第一次是扮作山匪的杀手。
第二次是伪装成溃兵的军士。
第三次，是三十名装备精良的死士。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熟知所有行军杀伐之道的沈青州。
我提前雇佣的西北镖师，加上我亲自设计的陷阱，让这些杀手有来无回。
抵达凉州时，我这边只折损了三个人。
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
黄沙漫天，城墙残破。
百姓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穿着破烂甲胄的官兵，三三两两地靠在墙根下晒太阳，比乞丐还要懒散。
凉州都尉魏延，是个瘸腿的糙汉。
他看着我这个细皮嫩肉的京城状元郎，眼神里的鄙夷不加掩饰。
“沈大人，凉州不比京城，这里风沙大，别吹坏了您的身子。”
上任第一天，府衙的官吏们集体告假。
这是下马威。
我坐在主位上，将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拍在桌上。
“半个时辰内，不到者，斩。”
半个时辰后，人到齐了。
我点了三个为首的刺头，以“玩忽职守”之名，当众各打五十大板。
血肉模糊。
场面暂时镇住了。
当晚，我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看着凉州的地图。
一幅画面在我脑中浮现。
三个月后，西戎三千铁骑突袭凉州，守军溃败。
屠城三日，血流成河。
这是我的第一个死局。
也是我立足于此的，第一个机会。
3、
第二天，我下了三道命令。
第一，全城戒严，封锁四门，许进不许出。
第二，强征城中所有青壮民夫，修筑城墙。
第三，清点府库，所有物资统一调配。
命令一下，整个凉州城都炸了锅。
“这新来的大人是疯了吧！”
“修城墙？拿什么修？连饭都吃不饱了！”
民怨沸腾，官吏们阳奉阴违，等着看我的笑话。
第三天，凉州都尉魏延，提着他那把断了半截的刀，一脚踹开了我府衙的大门。
他冲到我面前，将断刀“哐”地一声拍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