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回到金銮殿上，俯身接旨的那一刻。
上一世，我沈青州，新科状元，接下这道赐婚圣旨，娶了长公主李昭华。
我以为是天赐荣光。
却原来，她心有所属，是与我同榜的探花郎，林屿安。
他们联手，诬我谋反。
沈家三百口，无一活口。
我被绑在午门，看她与林屿安相拥登上城楼。
她笑着对我说：“沈郎，你的才华，配不上你的野心，更配不上我。”
这一次，圣旨宣读完毕，百官叩贺。
我却重重一跪，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见了血。
“陛下，臣配不上公主，臣自请外放，去那最苦的凉州！”
满朝死寂。
长公主错愕地看着我。
我却看向人群中的探花郎，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
“凉州，送给你。”
1、
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我的血，顺着额角滑落，滴在金砖上，洇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花。
“沈青州，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帝的声音从高高的龙椅上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伏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
“臣知罪，臣出身寒微，德才浅薄，实不敢玷污公主金枝玉叶之躯。”
“求陛下成全臣戍边卫国之心！”
御史台的老臣胡子都在抖。
“荒唐！状元郎当殿抗旨，目无君上，该当何罪！”
“陛下，此等狂徒，应革去功名，打入天牢！”
我听着这些弹劾，心中一片冰冷。
长公主李昭华的脸，由错愕转为铁青。
她的羞辱，变成了实质的、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将我洞穿。
我没有看她。
我反而抬起头，用一种“情真意切”的语气，高声道：“陛下，臣虽不堪，却愿为陛下举荐一人。”
“同科探花郎林屿安，出身世家，才情卓绝，与公主殿下才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队列中的林屿安。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未散去，此刻僵在脸上，既有被点名的窃喜，更有被拖下水的惶恐。
我看到，皇帝的眉毛动了一下。
林屿安的母亲是安国公的嫡亲妹妹，拉拢林家，比拉拢我这个寒门状元，对皇权更有利。
李昭华的声音尖锐起来。
“沈青州，你这是以退为进，想博一个不慕权贵的好名声？”
她以为她看穿了我。
我再度叩首，额头重重砸在地上，血流得更凶了。
“臣所求，唯马革裹尸，不敢奢求其他！”
“若陛下不允，臣愿血溅于此，以证臣心！”
我的决绝，似乎打动了皇帝。
他沉吟许久，缓缓开口：“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便允了你。”
“即日起，授沈青州凉州安抚使之职，三日后启程。”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至于你与公主的婚约，暂且保留。待你立下功勋，再议不迟。”
这是敲打，也是警告。
我叩谢皇恩。
退朝时，我与脸色煞白的林屿安擦肩而过。
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笑着说：
“恭喜林兄，离青云之路，又近了一步。”
他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