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茫然回头。
不知何时，自己周围竟然聚集了七八个低阶游魂，大多是残缺不全的动物灵或人魂，它们不敢靠近，只远远地跟着。
殷玄眼中戾气一闪，甚至懒得动手，只是周身冰冷的气息微微扩散开来。
那些游魂如同沸汤泼雪，连惨叫都发不出，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苏烬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强大战魂的实力？
“还不快走？”殷玄催促，“招蜂引蝶。”
苏烬脸一红，赶紧埋头赶路。
他注意到，经过这次小小的“出手”，殷玄的身影似乎又淡薄了一点点，虽然很不明显。
这位将军大人，状态似乎并不好。
终于，小镇破败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苏烬加快了些脚步，但越靠近镇子，他心里的不安就越浓。
太安静了。
虽说清晨人少，但也该有鸡鸣犬吠，炊烟袅袅。可此刻的小镇，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连往常最早起的货郎都不见踪影。
镇口那棵老槐树下，挂着几盏破旧的白色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更添几分诡异。
苏烬的心提了起来，放轻脚步，走进镇子。
殷玄飘在他身侧，目光扫过寂静的街道和紧闭的门窗，冷哼一声：“阴气弥漫，怨念汇聚。你这窝囊地方，倒是养了不少脏东西。”
苏烬没敢接话，他闻到了空气中除了潮湿的水汽，还有一丝极淡的腐臭味——和昨晚那尸傀身上的味道很像，但更杂乱。
他借住的山神庙在镇子最西头，需要穿过大半个镇子。
越是往里走，异常越是明显。
不少人家门口洒落了糯米和纸钱，一些门窗上贴着崭新的符纸。
偶尔有胆大的居民透过门缝向外看，看到苏烬，先是惊讶，随即露出恐惧，迅速关紧门窗。
“他们……好像很害怕？”苏烬对殷玄说，虽然知道可能得不到回答。
殷玄倒是难得开了口：“不是在怕你，笨蛋。是在怕别的。看来你不在的时候，镇子上发生了点有趣的事。”
前方街角传来一阵喧哗和哭喊声。
苏烬循声望去，只见几个镇民围在一户人家门口，一个妇人坐在地上捶胸痛哭，几个男人手持棍棒锄头，面色惊惶地看着院内。
“王婶家，怎么了？”苏烬认得那哭喊的妇人，是镇上豆腐坊的王婶。
他走近了几步。
一个眼尖的汉子看到了苏烬，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他对众人大喊：“是他！苏烬！那个招邪的小子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苏烬身上，惊恐、厌恶、排斥，甚至带着迁怒的怨恨。
“滚开！扫把星！”
“肯定是他引来的祸事！把他赶出镇子！”
“自从他来了，我们镇就没安宁过！”
人们激动地叫嚷起来，却不敢上前，似乎害怕苏烬，更害怕他身后可能跟着的东西。
王婶猛地抬起头，哭红的眼睛瞪着苏烬，尖声道：“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家小丫？！昨晚她还好好的，今天就……就……”
苏烬被众人指责得不知所措，脸色更加苍白：“我…我没有…我昨晚不在镇上……”
“不在？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去山里招了什么脏东西回来！”有人厉声附和。
殷玄飘在苏烬身后，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噙着一丝嘲弄的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