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僧骑在马上,目睹此情此景,不禁感慨万千,对三个徒弟说道:“徒儿们,你我师徒一路西来,跋山涉水,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那荒山野岭之中,多有虎狼盘踞;穷乡僻壤之地,常遇妖魔鬼怪。便是那繁华市镇,也难免有欺行霸市、人心诡谲之事。何曾见过如此太平盛景,如此淳朴民风?此地真乃人间乐土,西方净土恐怕亦不过如此。我等当心怀敬畏,谨言慎行,莫要扰了此地的清净祥和。”

孙悟空刚想点头附和师傅的感慨,忽然间,一股莫名的冷风凭空卷起,贴着地皮打了个旋儿,吹得人衣袂飘飞,竟带着一股透入骨髓的阴寒之意。此时明明正是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阳光炙热,这阵风却来得极其突兀诡异。

孙悟空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的猴毛都微微炸起。他修炼多年,神通广大,对天地间的气息变化最为敏感。这风绝非寻常!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腐朽与怨怼之气,虽极淡薄,却怎能瞒过他的灵觉?

“师傅,且慢!”悟空低喝一声,拦在唐僧马前,神情变得警惕异常。

“悟空,何事惊慌?”唐僧见大徒弟神色有异,忙问道。

“师傅,您没觉得这风有点邪门?大太阳底下,怎会吹来如此阴冷之风?”孙悟空说着,已然运起神通,眼中金光大盛,两道神光如实质般射出,向着四面八方仔细扫视而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孙悟空心头顿时一凛!在他的火眼金睛之下,眼前祥和的景象竟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那家家户户看似安宁祥和的茅屋瓦舍之上,竟几乎无一例外地,都缭绕着一缕缕极淡极淡的黑灰色雾气!那雾气非烟非尘,似有生命般缓缓蠕动,聚而不散,透着一股子不祥。说它是妖气,却不似寻常妖怪那般暴戾张扬;说它是鬼气,又无阴魂特有的森然。这是一种极其古怪、前所未见的气息,仿佛是无数的怨念、不甘与某种被禁锢的衰败之力混合而成,萦绕在整个城池的上空,如同一个无形的大罩子,将这片“乐土”悄悄笼罩。

“师傅!”孙悟空收回目光,脸色凝重,压低声音对唐僧道,“此地绝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这城中大有古怪,家家户户房顶上都透着邪气,似妖非妖,似怪非怪!我等务必要小心为上,莫要被这表象蒙蔽了!”

唐僧闻言,心中一惊。他对孙悟空的本事自是深信不疑,闻言立刻双手合十,诵念了一声佛号,脸上也露出了警惕之色:“竟有此事?阿弥陀佛,但愿是我等多心了。只是既如此,我等更需谨慎。”

猪八戒在一旁听得,嘟囔道:“大师兄你又来吓人!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的什么邪气?俺看你是被风吹迷了眼!赶紧找地方吃饭是正经!”

沙和尚也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手中的降妖宝杖,警惕地环顾四周。

正当师徒四人惊疑不定之际,忽见一队衣甲鲜明的侍卫排开人群,快步向他们走来。为首一名将领模样的汉子,来到唐僧马前,拱手施礼,声若洪钟:“诸位可是东土大唐来的圣僧?”

唐僧连忙回礼:“正是贫僧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