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笃定,我离了他,根本活不下去。
他想看我走投无路,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可惜,他要失望了。
我没有去找工作,也没有联系任何朋友。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在城郊租下了一个带院子的小房子。
我开始做一件事——调香。
这是我入狱前唯一的爱好,也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的母亲,曾是国内最有名的调香师,她能用气味构筑出一个个美轮美奂的梦境。
而我,也继承了她这份天赋。
在狱中的七年,嗅觉是我唯一能感知自由的方式。我能分辨出铁锈、潮湿、饭菜馊掉和不同囚犯身上绝望的气味。
现在,我需要用这份天赋,为自己敲开复仇的第一扇门。
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用最廉价的香料,调制出了一款香。
我给它取名——“深渊”。
它的前调是凛冽的雪松和苦涩的艾草,像坠入绝望的冰窟;中调却是矛盾的、带着血腥味的玫瑰和焚香,是地狱里开出的恶之花;而尾调,是绵长而温暖的龙涎香和麝香,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救赎的微光。
这是一款复杂的、充满故事感的,甚至有些冒犯性的香。
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懂它。
那个人叫季白,国内最顶级的时尚评论家,也是最挑剔的香水品鉴人,以毒舌闻名,被他批评得一无是处的品牌,不出三个月必定倒闭。
我匿名将“深渊”的样品寄给了他。
三天后,季白的社交媒体账号发布了一条新动态,瞬间引爆了整个时尚圈。
“疯了!我闻到了一款让我头皮发麻的香!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品牌,没有名字,没有包装,只有一瓶神秘的液体。
我闻到了西伯利亚的寒风,闻到了哥特教堂的玫瑰窗,闻到了罪人的忏悔和圣徒的眼泪!
它的创造者,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疯子!
我愿用我全部的声誉担保,这将是改变整个香水界格局的作品!
我必须找到你!立刻!马上!”
这条动态下,附上了一张照片,正是我寄去的那瓶简陋的“深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顶奢品牌、香水公司都疯了,开始全网寻找这个神秘的调香师。
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没有立刻联系季白,而是等这股热度发酵到顶峰。
一周后,我换上一身得体的裙子,化了一个精致却疏离的妆,以“Elaine”的身份,主动联系了季白。
我们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
季白看到我时,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和不可思议:“你……就是‘深渊’的创造者?你看起来……太年轻了。”
我微微一笑:“气味,与年龄无关,与经历有关。”
他瞬间了然,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尊重。
“Elaine小姐,开个价吧,无论什么条件,我都要签下你。”
“我不签任何公司,”我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我要创建自己的独立品牌,我需要你的资源和人脉,作为回报,我给你品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季白看着我的计划书,眼睛越来越亮。
他猛地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品牌的名字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