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阿渊真的对我很好。每次我遇到危险，他总是奋不顾身的挡在我前面。
化成人形之后，确实更方便了。我去集市上抓了一些滋补的草药，煎起来给阿渊喝。我怕药太苦，还特地买了一些桂花糖。
喝过药之后，阿渊日日都运功调息。几日下来。阿渊的气色也好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样惨白。
只是我心底始终盘旋着一些疑问。
他明明只是村里人人都知道的病秧子道士，可那晚对付黑袍客时，使出的法术却威力惊人，还有那黑袍客喊他战神，又是为何？
不过这些疑问我并没有问他。或许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提起的往事。他不说，我也便不问。若他哪天愿意说与听，我自会知晓。
经过这几日，我已经能自主化形了。
这日，我从集市抓药回来，日头已偏西，路途遥远，我索性化为鸟形，叼着草药，乘风飞翔。
头顶白云悠悠，耳畔微风轻拂，夕阳把云染成橘红，一路上的风景一览无遗，真是舒服自在！
快到家门口时，却听见院里传来陌生的说话声。
我悄悄收拢翅膀，落在院墙的树枝上，透过叶缝往下看 —— 只见一白衣人站在柳树下，衣摆绣着银线云纹，一看便不是凡尘之人。
而阿渊则坐着，青衫在暖风里猎猎而飞。
白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又藏着恭敬:“战神，原以为您早已陨落在当年那场大战中，没曾想您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当年的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昨日我看见天空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我知道那是玄天剑独有的剑气，就抱着一丝希望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阿渊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不过是偶然间动用了旧物。”
“看得出来，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这全仰仗战神当年的指点。”
“不必唤我战神，我早已不是战神了，如今的我，只是这小山村的闲散之人。”
白衣仙君有些不解:“我能感受到，您的身体很是虚弱。可……您一介上神，身体怎会虚弱得像个凡人？何至于此，不如跟我回去，那里有最好的仙药，定能助您恢复。”
“不必劝我。” 阿渊打断他，声音里添了几分冷意，“从前，我就做了决定，绝不会回去了，况且，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请回吧，也烦请为我保密，我在此处。”
“上神，阿渊竟是上神？”我疑惑。
“还有，除了黑袍客，就连这位白衣仙君也尊称他为战神，莫非阿渊真是天族的神仙？”
“那我呢？”
“我又是谁？”阿渊又为何对我这么好？”
以前这些问题我倒是从未想过，现在心底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还有，阿渊为何偏偏留我在身边？”
“阿渊若是神仙，又为何住在这落霞村？”
这天晚上，阿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月亮，我则在一旁吃着五花肉。
阿渊坐了许久，也不说话。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几绺白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我偷偷瞥他，他的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落寞与惆怅。
夜里的风稍带着些凉意，夹杂着五花肉的油香。阿渊心情不好，不知怎的，我觉得五花肉的滋味也没有往日那般香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