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忽然垂眸，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要说些什么，又并未说出口，只化作一身轻轻的叹息，飘散在风里。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他忽然问我，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点点头，刚要说话，却见他垂了眼:“若这是你生来就要承担的宿命……”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
“罢了。”他轻叹。站起身往屋内走，方才眼底的犹豫已倏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和决绝，似是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第二日，桌上多了几本修炼法术的书籍，那是阿渊连夜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把我叫到庭院里:“从今天起，我教你修习法术。”
他站在柳树下，青色衣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像揉皱的春水。
我疑惑:“阿渊，你怎么突然决定教我法术了？”
“没有谁能一直陪着你，学会了，以后也好护着自己。”
“那你呢，又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吗？”
“好了，别瞎想，若是可以，我愿意一直陪着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眼里充满了期待。
“先闭上眼，吐纳引气，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我照着阿渊说的指令，静静地感受周遭的气息。
耳边再次传来他温和的嗓音，混着风吹柳叶的沙沙声：“吸气时意守丹田，呼气时让灵气随血脉流转……莫急，慢慢来。”
我感到一股温润的气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全身像是被温水浸泡过似的，很舒服。
学会了调控天地灵气，学起“控物诀”、“凝火术”这类简单法术就简单多了。
阿渊指尖捏着诀，对着院角的竹篮微微一挑，竹篮就轻轻地飘在空中，随即又稳稳落在地上。
“哇，好神奇！”我惊呼。
“这些法术虽然简单，若能修习到极致，威力可不小呢。”阿渊笑着道。
我照着阿渊的样子捏诀，见天空中飘下几片柳絮，指尖轻轻一点，几片飞絮顿时冒出火星，烧成黑色的粉末落在了地上。
“耶，我学会了！”我欢呼。
“不错，掌握得很快。”阿渊满意的点头。
这些法术在我看来确实很简单，使起来得心应手，像是从前就会似的。
我又时常对照着阿渊给我的几本法术书摸索、练习御风术、控水诀……学得乐在其中。
阿渊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门口的竹椅上修养，磕着瓜子，随口指点我几句。
耳畔时常传来阿渊的几声轻咳，看来这么久了，他的伤还是没好。
我索性不去打扰他，独自去了趟集市。
修习不过几日，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变得轻盈了不少，脚下像是垫了层软云。
往日从集市采买回来需要半个时辰，如今御风而飞，只需片刻。即便化回鸟形，也飞得又快又稳了。
这一趟出门，买了不少东西。
从前都是阿渊在照顾我，如今他病了，我也得为他做点什么才是。
回到家，我将刚采买的药材放进锅里。
凝神静气，屈了屈手指，灶台里的火苗立马就蹿了上来，恰好将整个锅底裹住。我催动控物诀，微抬指尖，案上的木勺便慢悠悠飘起，探进药锅内轻轻搅动。不一会儿屋子里就飘出一股药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