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靳砚!你开门啊!”虞晚的声音嘶哑、尖利,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穿透厚重的门板。
门内,一片死寂。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无声地流淌。
靳砚坐在客厅中央一张冰冷的黑色单人沙发上。他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里一盏落地灯散发着幽暗昏黄的光,勉强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冰块早已融化,杯壁凝结的水珠不断滑落,滴在他黑色的西裤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像是没察觉,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被疯狂拍打的门。
门外的哭喊和拍打持续了很久,渐渐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和哀求。
“靳砚……求求你……开开门……我们谈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好不好?求你了……”
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筋疲力尽的虚弱。
终于,门外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靳砚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冰冷的黑色大理石茶几碰撞,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通过猫眼,冷冷地向外看去。
门外,虞晚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身体无力地滑坐在地上。那身刺眼的红裙子皱得不成样子,沾满了灰尘和泪痕。她蜷缩着,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瑟瑟发抖的鸟。精心打理的卷发乱糟糟地披散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削的下巴和不断滚落的泪珠。
靳砚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锁。
“咔哒。”
门锁弹开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在虞晚耳边。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眼睛红肿,里面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卑微的希冀。
门被拉开一条缝。靳砚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屋内昏黄的光,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肮脏的垃圾。
“靳砚……”虞晚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软得使不上力,只能狼狈地仰望着他,声音破碎不堪,“你……你肯见我了……”
靳砚没说话。他侧开身,让出了进门的路。动作冷漠,不带一丝邀请的意味。
虞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踉跄着冲进公寓。冰冷的、空旷的、没有任何生活气息的空间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急切地转身,想靠近靳砚,想抓住他,想解释。
“靳砚,你听我说!昨天真的是意外!我喝多了!我根本不知道……”
“闭嘴。”靳砚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瞬间刺穿了她的哀求。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楼道的光。公寓里只剩下那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走到沙发前,没有坐。弯腰,从沙发旁边的矮几抽屉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却仿佛重逾千斤的牛皮纸文件袋。他看也没看虞晚,径直走到她面前,手臂一扬。
“啪!”
文件袋被狠狠摔在虞晚脚边的地板上。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