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全是江雪的照片。
他们在医院里，江雪穿着病号服，苍白但幸福地笑着。他们在海边，陈岩背着江雪，江雪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他们在一家高级餐厅，桌上点着蜡烛，江雪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照片的日期，是我躺在医院里，疼得死去活活来的那些天。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跳动的，只是一个维持我生命的器官而已。
我打开他的微信。
他和江雪的聊天记录，置顶了。
江雪：【阿岩，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岩：【等你身体再好一点。等我……处理好苏琳那边的事。】
江雪：【她不会闹吗？我听说，她以前很厉害的。】
陈岩：【放心吧。她现在离不开我。一个废人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花？给她点钱，就能打发了。】
废人。
他叫我废人。
我关掉手机，把它放回原处。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的手很稳，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很好。一切都很好。
我需要加快我的计划了。
第二天，我给我的大学导师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曾经把我当成骄傲的老头，在电话里唉声叹气。
他说：“小苏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听说你……唉，你那个男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老师，我知道。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我告诉他，我想重新做一些研究，但只是个人兴趣。我需要一些最基础的化学原料和仪器，但是不能通过官方渠道。
导师沉默了很久。
他说：“你想做什么？”
我说：“老师，我只想找回一点，我曾经活过的证据。”
最终，他答应了。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一个他从前学生的私人实验室。他说，那个人欠他一个人情。
我找到了那个地方。那是一个隐藏在郊区工业园里的、不起眼的仓库。
开门的人，是我师兄。一个当年在学校里，沉默寡言，但专业能力极强的技术宅。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
“苏琳？你怎么……”
我对他笑了笑：“师兄，好久不见。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没有瞒他。我把我所有的遭遇，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一拳砸在了实验台上。那些瓶瓶罐罐，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混蛋！”他骂道，“陈岩那个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师兄，骂人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你的实验室。还有，帮我搞到一些东西。”
我递给他一张清单。
他看着清单上的名字，脸色变了。
他说：“苏琳，你要做的，是犯法的。”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我只要他死。”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师兄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叹了口气。
他说：“好。我帮你。就当……是为了我们化学系的尊严。”
我的复仇，从这一天起，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我有了我的同盟，和我的……军火库。
5. The Chemist's Ghost
师兄的实验室，成了我的庇护所，也是我的复仇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