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更新时间:2025-09-18 01:39:40

我拿着电话,站在那栋陌生的楼下。

我被“金屋藏娇”了。不,是被“扔”出来了。

他为了方便照顾他的初恋,把我这个“废人”,安置到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我没哭,也没闹。我平静地对电话说:“好,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他大概很满意我的顺从。

他说:“琳琳,你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拖着半残的身体,走进了那间所谓的“新家”。房子很大,很新,装修得也很好。但我知道,这里是我的新牢房。

身体的恢复,比我想象的要慢得多。每天早上醒来,腰都是空的,像是断了一样。稍微走快一点,就喘不上气。我大把大把地吃着医生开的药,那些药的副作用,让我恶心,脱发。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头发稀疏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我曾经也是骄傲的。在大学里,追我的男生,能从化学系排到校门口。

现在,我成了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药罐子。

而这一切,都是拜我最爱的男人所赐。

我开始上网,查阅各种资料。不是医学,而是化学。那是我最熟悉的领域,是我的武器。

我需要一种东西。一种,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它必须满足几个条件:

第一,无法被任何常规医学手段检测出来。

第二,慢性。它不能立刻要了陈岩的命。我要他慢慢地,感受生命流逝的痛苦,就像我现在一样。

第三,症状必须像一种自然的衰竭。比如,免疫力下降,精力不济,脏器功能缓慢退化。

第四,取材方便。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我接触任何大型的、需要严格管制的化学品。我必须用最常见、最容易搞到的东西,来调配出最致命的毒药。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比我当年做的任何一个课题都要难。

但我也知道,我能做到。

因为,我曾是苏琳。那个化学系百年不遇的天才。

恨意,是最好的催化剂。它让我在无数个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睡的夜晚,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我开始列清单,写方程式。我把整个计划,在脑子里,反复推演了上百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毫克,精确到秒。

这是一场,我为陈岩量身定做的,漫长的死亡仪式。

而我,就是那个穿着白大褂,手握手术刀的,死神。

4. The Shadow in the Ward

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好,虽然我知道,那只是表象。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陈岩偶尔会来看我。每次来,都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愧疚。他会给我钱,买很多我用不上的补品,然后坐一会,就说公司忙,或者说小雪那边不舒服,就要走。

我从不挽留。我甚至会微笑着,帮他整理好领带,说:“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我的顺从,让他越来越放松警惕。在他眼里,我大概已经成了一个被摘了肾、也摘了脑子的、没有攻击性的废物。一个需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的、可怜的附属品。

他忘了,我曾经是谁。

那天,他来看我,手机落在了沙发上。他走后,我拿起了他的手机。没有密码。他对我,就是这么放心。

我打开了他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