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的礼物,都在这里了。”
苏冉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慢慢放下袖子,盖住那片灼热的耻辱。
“连灰,我都还给你了。”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苏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臂,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看见我,或者说,第一次看见我手臂上的东西。她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只有气流穿过齿缝的、细微的嘶声。她脸上那种理直气壮的疯狂褪去了,换上的是一种近乎懵懂的、巨大的惊骇。
她可能以为我会把那些东西卖掉,或者扔进哪个角落积灰。她绝对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处理”掉。
那不仅仅是销毁礼物,那是在焚烧她一次次赎罪的凭据,是在否定她所有试图用金钱弥补的企图,是在她最引以为傲、最自以为是的领域里,用最决绝的方式,给了她一记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耳光。
我慢慢将袖子拉下来,遮住那片狰狞的皮肤,动作平稳得不像话。
“现在,”我看向旁边同样有些怔住的律师,“可以继续了吗?”
律师猛地回神,轻咳一声,拿起桌上的协议:“苏女士,关于财产分割部分,沈先生已经明确放弃……”
“不……”苏冉猛地打断他,声音尖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她的目光终于从我手臂上移开,重新聚焦到我脸上,但那里面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只剩下一种慌乱的、不肯置信的混乱,“沈川……你……你疯了?那些……那都是钱!是限量版!你怎么能……”
她似乎无法理解“烧掉”这个行为,在她那套用价值衡量一切的世界观里,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自毁。
“那些东西,沾着味道,”我看着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让我恶心。”
她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抽了一耳光,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至于离婚,”我继续道,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理由需要我一条条念给你听吗?从三年前你第一次出差回来,脖子上带着不属于我的痕迹,却送我第一块百万名表开始?还是去年你生日,和林晟在私人会所待了一夜,第二天补偿我的那辆跑车?或者,需要我找技术部门恢复一下你和他那些没来得及彻底删除的聊天记录?”
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一分,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骨节凸出。
“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婚房的主卧,那张床,你们用过多少次吗?”
最后一句,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玻璃门上,发出“哐”一声闷响。
她呼吸急促,眼神涣散,像是无法承受这样赤裸的、毫不留情的剥露。她习惯了用礼物堵我的嘴,习惯了在我稍有质疑时就倒打一耙说我小气、多疑、不信任她,她习惯了这套流程,以至于当我彻底撕破这一切,把血淋淋的现实摊开时,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不是……不是那样的……”她摇着头,声音发颤,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目光猛地射向我的手臂,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尖锐,“你烧了它们!那些是我送你的!你怎么能烧了!你凭什么烧了!那是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