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这个包…款式有点过时了，磨损也明显…我们最多只能给到这个数。”店员报出一个低得离谱的价格。
姜晚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需要钱。她咬着牙，点头：“好。”
拿着那叠薄薄的、带着旧钱味道的现金走出店门，外面阳光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那枚硌人的粉钻戒指，连同其他所有厉承凛送的珠宝，都变成了冰冷的现金，填进了姜家那个无底洞。
手机响了。是沈确。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狂躁。
“晚疏！厉承凛那个王八蛋！他举报我！税务查我！罚了天价！银行冻结了我所有账户！画廊也要保不住了！”他语无伦次地咆哮着，“他想逼死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姜晚疏的心沉到了谷底。沈确那边也出事了，而且更狠。厉承凛的报复，果然是无差别的，精准而残酷。
“沈确，你冷静点。”她压低声音，快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我们现在不能乱。”
“冷静？我怎么冷静！”沈确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我完了！全完了！晚疏，我们得反击！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反击？姜晚疏看着手里那叠可怜的现金，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拿什么反击？钱？权？他们现在在厉承凛面前，渺小得像蚂蚁。
“我们…能做什么？”她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舆论！”沈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不是最在乎厉家的脸面吗？他不是要当完美新郎吗？我们就撕破他的脸！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厉承凛是个什么东西！仗势欺人！迫害无辜！”
姜晚疏的心猛地一跳。舆论？把家丑外扬？把厉承凛的报复公之于众？这无异于在悬崖边跳舞，一个不慎，粉身碎骨的是他们自己。厉家掌控着庞大的媒体帝国。
“不行，沈确，这太冒险了！厉家…”
“怕什么！”沈确粗暴地打断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晚疏，你想想你爸妈！想想我的画廊！都被他毁了！难道我们就这么认了？让他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沈确的话，像毒刺，扎进姜晚疏心里最痛的地方。父母憔悴绝望的脸，沈确画廊被封条贴住的画面，还有厉承凛那冰冷平静的眼神…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屈辱，猛地冲上头顶。是啊，他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好。”姜晚疏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你说，怎么做？”
“我有门路！”沈确的声音透着一丝病态的兴奋，“我认识一个做自媒体的，专门爆豪门秘辛，流量很大！他早就想搞点厉家的猛料了！我们给他！把厉承凛怎么打压你家，怎么陷害我，还有…还有我们的事，都抖出去！标题我都想好了——‘厉氏太子婚前暴行，为泄私愤逼岳父破产，构陷艺术家情敌’！够不够劲爆？”
姜晚疏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太疯狂了。一旦做了，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厉承凛会如何反应？她不敢想。
“晚疏？晚疏！你还在听吗？”沈确急切地催促，“机不可失！那个自媒体人说了，只要我们敢给料，他今晚就能发！打厉承凛一个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