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辛辣感顺着喉咙滑下，稍微驱散了些寒意。对，搞个展！让厉承凛看看，他沈确不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他是有真才实学的艺术家！
就在这时，画廊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不是预约的客人。
进来三个人。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表情严肃，胸前别着徽章。另一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眼神锐利得像鹰。
“沈确先生？”为首的制服人员亮出证件，“市税务局稽查科。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初步证据，怀疑‘确界画廊’存在重大偷逃税款及洗钱嫌疑。现在依法对你名下的画廊及个人账户进行稽查。请配合。”
证件上冰冷的国徽，刺痛了沈确的眼睛。
“什么？偷税？洗钱？”沈确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我…我合法经营！”
“是不是搞错，查了就清楚。”税务人员面无表情，公事公办，“请提供画廊近三年的所有账目、银行流水、合同、销售记录。现在。”
穿黑西装的男人也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文件：“沈先生，我是银行代表。鉴于贵画廊涉及重大税务风险，我行决定立即冻结您名下所有账户，包括个人账户，以保障我行信贷资金安全。这是冻结通知书，请签收。”
双重打击，像两记闷棍，狠狠砸在沈确头上。他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画廊里几个零星的客人见状，纷纷放下手中的画册或咖啡杯，匆匆离开，留下惊疑不定的目光。
“不…你们不能这样！”沈确反应过来，声音嘶哑地喊道，“这是诬告！是厉承凛！一定是他搞的鬼！”
“沈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税务人员冷冷地打断他，“我们是依法执行公务。请配合，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沈确像被抽掉了骨头，颓然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完了。一切都完了。他那些账，根本经不起查！为了维持画廊的体面和支撑他挥霍的“艺术生活”，为了尽快“成功”配得上姜晚疏，他做了不少手脚。虚开成本，隐瞒收入，甚至…利用画廊的流水，帮一些“朋友”走过账。他一直心存侥幸，觉得没人会查他这种小画廊。
现在，报应来了。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精准。
税务人员已经开始行动。他们打开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接入画廊的财务系统。另一个人走向存放账本的柜子。银行代表则在一旁，冷冷地监督着。
打印机发出单调的声响，一张张表格被打印出来。税务人员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点点，表情越来越凝重。沈确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入冰窟。
“沈先生，”一个税务人员拿着几张刚打印出来的流水单，走到他面前，指着上面几笔大额、来源不明的进账，“解释一下，这几笔款项的性质？交易对手是谁？对应的合同和作品在哪里？”
沈确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那几笔…正是姜晚疏陆陆续续转给他的“资助”！他当时为了避嫌，也为了显得自己不是完全靠女人，特意让姜晚疏通过不同的、看似无关的账户转过来。现在，这些钱，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疑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