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条，包起来。”她把黑卡递给笑容甜美的柜姐。
柜姐双手接过卡，在POS机上熟练地操作。几秒钟后，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带着一丝困惑和尴尬。“呃…厉太太，这张卡…显示交易受限。您看…是不是换一张？”
姜晚疏的心沉了一下。“受限？不可能。”她又抽出另一张白金卡递过去。
柜姐再次操作，表情更尴尬了。“这张…也受限了。”
姜晚疏把钱包里所有的卡都试了一遍。滴…滴…滴…刺耳的提示音一次次响起。所有的卡，无一例外，全部被冻结了。像一条条瞬间死去的蛇。
柜姐看她的眼神，从恭敬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姜晚疏的脸颊火辣辣的。她抓起那些废卡，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珠宝店。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空洞的回响。周围那些曾经熟悉的、带着艳羡或讨好的目光，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无声的嘲笑，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她坐进车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手机又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音，说供应商堵在公司门口要债了。
姜晚疏猛地发动车子，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她需要现金。公寓的保险柜里，厉承凛放了一些备用现金。她得拿到它！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公寓。她冲进书房，直奔那个嵌入墙壁的保险柜。输入密码——她的生日。错误。她愣了一下，又输入厉承凛的生日。还是错误。她试了他们所谓的“纪念日”…统统错误。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她不死心，又试了几次。保险柜的电子屏冷酷地闪烁着红光，提示密码错误次数过多，已锁定。
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她背靠着冰冷的保险柜门，身体慢慢滑坐到昂贵的地毯上。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厉承凛的报复，开始了。没有怒吼，没有质问，甚至没有见她一面。他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就抽走了她赖以生存的空气。像一条无声的绞索，缓缓勒紧。
第三章
沈确的画廊，叫“确界”。开在城东一片闹中取静的艺术区。两层高的老洋房改造，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里面光线通透，墙上挂着色彩浓烈、笔触大胆的抽象画。空气中飘着松节油和咖啡的混合气味。
沈确站在一幅巨大的、以暗红和黑色为主基调的新画作前，眉头紧锁。他穿着件沾了颜料的亚麻衬衫，头发有些凌乱，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无损他身上那种艺术家的颓废气质。画布上那片刺目的暗红，像凝固的血。
手机震动。他瞥了一眼，是姜晚疏发来的：【钱收到了？最近别联系，他知道了。情况很糟。】
沈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钱是收到了，姜晚疏转来的最后一笔，数额不小。但“他知道了”？厉承凛？沈确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窜上来。他强迫自己镇定，飞快打字：【知道了。你怎么样？别怕，有我。】
信息发送出去，却像石沉大海。姜晚疏没再回复。
不安像藤蔓，缠绕住沈确的心脏。他想起厉承凛。那个男人，他只在财经杂志和姜晚疏偶尔的只言片语里见过。冰冷，强大，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沈确甩甩头，试图驱散那点怯意。怕什么？他和晚疏是真心相爱！厉承凛不过是仗着有几个臭钱！他沈确现在也有钱了，晚疏给的！足够他撑一阵子，甚至…运作一下，搞个有分量的个展，打响名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