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孙秀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江辰！你闭嘴！你这个疯子！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全家！”
她像个泼妇一样朝我扑过来，对我又抓又打。
我爸江建国也冲上来，两个人合力将我往追悼会门外推。
“滚！你给我滚！我们江家没有你这个儿子！”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这混乱的一幕尽数拍下。
林国栋夫妇站在人群后方，冷眼旁观。
他们巴不得我被我自己的父母扫地出门，这样，我说的所有话，都会被定义为一个被家庭抛弃的疯子的胡言乱语。
我被我爸妈推出了门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台阶上。
手术后的伤口被牵扯到，一阵剧痛传来。
林雪的“粉丝”和一些被煽动的群众将我团团围住。
“打他！打这个白眼狼！”
“让他给林雪小姐偿命！”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很快，拳头和脚就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
有人朝我吐口水，有人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砸向我的头。
我蜷缩在地上，用双臂护住头和腰侧的伤口。
混乱中，我看到林雪的母亲，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拿着手机对着被围殴的我录像。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微笑。
她对着口型，无声地对我说：“死吧。”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不是让我身败名裂，而是要我死。
用一场看似“群众自发”的愤怒，将我这个唯一的知情者，彻底从世界上抹去。
只要我死了，二十年前的秘密，就将永远被埋葬。
林雪，或者说李明，将永远是那个感动全国的圣人。
而他们则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寻找下一个肾源，去救他们那个宝贝儿子。
剧痛和窒息感一同袭来。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林国栋那居高临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劝阻。
“大家冷静一点！别闹出人命了！他再不是东西，身上也还怀着我女儿的肾啊！”
他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中最后一把火。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人群的缝隙中抬起头，死死盯住他。
“你想要肾，是吗？”
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人群的殴打停顿了一下。
林国栋皱起眉，似乎没料到我还有力气说话。
“好啊。”
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用颤抖的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当着所有直播镜头的面，再次撕开了我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
我指着我腰间的两道疤痕，冲着林国栋，也冲着镜头，一字一句地嘶吼道：
05
全场死寂。
无论是现场的记者，还是直播间里数以千万的观众，都被我这句疯魔般的嘶吼震住了。
殴打我的人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惊恐和不解。
林国栋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指着我，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抓住这宝贵的间隙，大口地喘着气，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清晰。
“你们都看到了！两道疤！”
“这道新的，是林雪‘捐’给我的！”
“那这道旧的呢？这道二十年前就留下的疤，又是怎么回事？！”
